本以为能够靠着避难所的资源活下去,撑到救援来临,可是等他们清点避难所的物资时才发现,这里面早已经被人搬空了大半,剩余的物资缩得再紧也只够他们两百多人两天的量。
避难所只有管理员有钥匙,里面的猫腻不用猜也知道。
后来他们用避难所的设备发送求救信号,可发送求救信号竟然要管理员授权。
他们每次发送都被拦截,这也是管理员做的。
显然,管理员不想让他们活下来。
……
中年人拖着马修来到临时的医务室,对一名淡金发的女工道:“苏,这小子麻烦你了,他又把伤口崩开了。”
淡金发的女工不是医生,却临时兼着医生的职责。
女工解下马修手上的旧纱布,拿出干净的布条给马修包扎着伤口。
现在的医务室连纱布都没有了。
马修低头沉声道:“抱歉了苏珊姐,我还是没能发出求救信号。”
“不是你的错,马修,要不是你想到用冲击钻拨开避难所的门锁,我们那天就全都死在外面了。”
苏珊将布条打结后坐回原地,双手抱膝。
马修看着一向坚强的苏珊姐如今变得如此落寞,咬牙切齿道:“要是能出去,我拼了命也要……”
苏珊却摇了摇头:“从我们还活下来开始,他就没打算让我们回去。”
没过多久,断臂的中年人来到这里,手里拿着两块淀粉饼:“拿这东西垫一垫,说不定还能多撑两顿。”
又干又硬的淀粉饼,只能补充生存所需的基本能量。
小主,
避难所内半数都是伤员。
没有食物,没有救援的希望,封闭的场所,外面又是虫群环伺。
这间避难所目前看着还算安稳,但是要不了多久,等矛盾爆发时,那就会变成人间地狱。
苏珊眼神呆滞的看着地面。
当初在开拓者星,自从父母过世后,年仅十二岁的苏珊为了活下去就不得不工作。
后来长大后渐渐显露出姿色,得以在酒吧当个酒保。
酒吧天天熬夜加班很是辛苦,偶尔还要牺牲一点色相为客人赔罪。
身体和意志都在被这种生活消磨。
她逐渐对这个看不到未来的生活渐渐感到麻木,就在快要变为行尸走肉时。
隔壁搬来的那个男人。
一开始只是普通邻居,两人之间没有接触。
但是自己父母殉难后,那个男人给她重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再到后来合伙开店,让她一度对未来产生美好的幻想。
然而这份幻想让一场意外击碎了。
苏珊被强迫性质的合同拉到这个生人勿近的星球,从事所谓的特别勤务。
在这里,管理员就是天,所有事情都由管理员一言而决。
所谓的工作时长规定也成为一个笑话,为了达到目标,管理员把工人压迫到了极限,哪怕是古代的奴隶也不过如此。
下等公民是他可以随意抛弃的对象,事后只要安排一个自愿牺牲的名义就行了。
这也让苏珊知道,当初父母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而牺牲的。
“这次事件过后,想必自己也会像父母那样,被认定为自愿牺牲殉国吧。”
一向要强的苏珊,此时也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一口咬下生硬的淀粉饼,干涩的熟淀粉块就着眼泪咽了下去。
……
基地的避难所内,一条白毛犬吭哧吭哧的啃着合成肉。
基地避难所的物资虽不多,但是如今马上就要撤离了,管理员的狗都能吃上肉了。
避难所的众人配发到前所未有的丰盛伙食,就等着吃饱喝足好上路。
对于工厂那边避难所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情。
在管理员宣称他们牺牲过后,所有人只是短暂的兔死狐悲一下。
但是吃过这一顿,那些曾经的同事只会被抛到脑后了。
现在只期盼着,赶紧离开这个不是人待的地方,结束这份特别勤务回归正常生活。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在电视上会到一条新闻,上面一个不起眼的数字能勾起他们对那几百人的回忆。
漫天星光的夜空,四道流星从天空划过。
四颗子弹一样的空投舱几乎同时插进希勒斯的大地。
空降舱撞击地面产生的震颤传到港口,港口附近的红色眼睛纷纷朝这震颤产生的方向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