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挠了挠头,心里着急又不敢当着李爱国面大声吆喝,只能憋住话。
“首长,你吃完咱们就走,过去有一阵路,去晚了回来耽搁时间。”
李爱国加快速度吃完放下碗筷:“走。”
众人全都加快速度,没一会全部吃完,带上一些干粮避免出现意外集体向着上次那片湖水靠近。
走在路上,因为李爱国在,众人还是有些放不开,最后还是李爱国招呼着谢一城走慢些在后面跟他说话,离众人二十多米后,队里才起了动静。
本来跟随李爱国一起来的几位同行人员还想跟在身边以防意外,被赵肋给拉住:“在长白山里谢一城同志护不住的人,别人更没可能护住。
“在这里,他才是最熟悉的人。”
这才让几人微微放下些心,即使这样,他们在队伍最后面,尽量跟李爱国保持最近的距离,一旦出现意外能马上支援到。
谢一城看着前面队伍里时不时有人回头看过来,对着身侧李爱国问道:“首长,这有啥事还要在后面单独跟我说,啥事不能之前或者之后说了?”
李爱国看着山林间树木,将声音压低到谢一城能听见前面人都听不到:“现在说最好,之前早了说不好,再之后晚点说又太晚。”
听着李爱国这有些神秘的话,谢一城开着玩笑:“不会是有啥要我犯错误的事让我去做吧?我可一心爱国向党,不违反原则的。”
“谁让你违反原则了!”李爱国听着忍不住道,“爱国爱党这都是原则性问题,不能改变。”
“那有啥事要单独聊,本来这几天队里人都看着觉得咱们太亲近,你这整的让人以为咱们之前还有啥很近的关系。”
“不近吗?”李爱国突然问道。
谢一城看了李爱国一眼,瞧着他那充满人生经历的眼神,品了品话,想着以前,随后还是问道:“首长,你还是直接跟我说吧,我这有些迷糊。”
“喊李为民喊叔,喊我还喊首长?”
现场一静,谢一城有些吃惊,他是真没想到李爱国这么直接。
李爱国平淡道:“没啥不能说的,他之前不是也去过你们山屯见过你面,总不能给他忘了吧?”
“那不能,为民叔咋可能忘了他,我爹我娘都不许我忘了他。”
“记得就好。”李爱国看着前方队伍尾巴,步调不减,“我本来计划是直接去省城,森林公安部队因为组建一段时间,也在计划范围内,但是不会下大队来小队,是直接去长白山总队。
“来之前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看看你们兄妹几个。”
“为民叔跟你说的?”
李爱国仰首:“如果你在北平没有其他认识人,那想找其他人给我打电话我也接不着。”
“为民叔现在咋样?身体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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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着呢,再活个十来年不成问题。”李爱国看向谢一城表情流转着,“他来前托我过来,你家里其他人我是没办法过去看,只能从你这了解情况。
“你现在也是小队队长,待了这几天能看出来你能顾得过来小队,能力比平常人要高出一大截。
“再按照你之前说的,已经成家孩子都有了,弟、妹都在念书识字,日子过的也比以前强,那就挺好。”
谢一城接回上面话:“首长……爱国叔,有啥事你就说吧,为民叔托你大老远来肯定有事。”
李爱国突然站定脚步,注视着谢一城:“他让我来再问问你,愿不愿意带着家里人现在去北平。”
“之前为民叔来家里说过这事。”
“我知道,他说过,让我再劝劝你。”
谢一城摇头:“爱国叔,你到时候要是到北平,替我谢谢为民叔好意,我替一家人都心领了,家里人都在东北山里长大,亲戚乡亲熟悉的战友太多,我放不下这里。
“我们一家走了,爹娘、屯子里之前牺牲的抗联烈士们坟前少了一家人照料,我哥从部队回来也找不着家里人。”
李爱国听着继续迈开脚步向前走:“这点他也说过,知道你肯定会说这些。”
“我……”
“你先听我说完。”李为民表情转为严肃看着谢一城,“他让我告诉你,这是他最后一次喊你带家人去北平,去到北平可以被你们一家安排城市户口居住地点工作单位,你两个弟、妹都会有学校上课。
“一旦过了这个时间段,今后再想去,这些都没办法去做,限制再变大。”
谢一城听着沉默一番,忍不住叹气:“要是旁人知道这条件,不知道的还以为为民叔是我们家啥亲戚关系这么帮,教员他老人家都不敢这么帮乡里人。”
没给李爱国说话机会,谢一城继续道:“我不是说为民叔不是,我知道他这是破例,为了我们好给安排事,就是这样我才更不能带一家人去。
“大坝垒起来很容易,抽出一根树枝就可能全部垮掉,他心意我领到了,但是我不能拖他后腿。”
李爱国听着沉默半晌,忍不住叹气:“一城,你回头再仔细考虑考虑,我年底进京,能顺便给你们一家安排去。”
“不用考虑了爱国叔,我就是这么想的。”谢一城灿烂一笑,“回头你到北平,写信回来把你家跟为民叔家地址送来,我到时候给你们写信唠嗑,路再远,也挡不住信件往返,人不在面前,也能了解近况。”
“真被他猜对了,你小子这性子是真他娘的倔,咋说都不听。”
李爱国深深吸了口气:“等我回去跟他打电话说清楚这事,地点等回去我写给你,你写信跟他说。”
说完李爱国万般感慨道:“一城,有时候人的选择,一选择就是一辈子。”
“我知道!”谢一城看向东方升起的太阳,“有的人为了太阳升起也是选择了一辈子,我比不了太阳,所以我选择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