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她才想起来给杨六郎行礼,接着有些疑惑道:“前院摆了口棺材是怎么回事?”
杨六郎一向不在意她有些失礼的行为,此时心里有了数,态度更是从容了一些,回道:“是金豆儿的棺材,霸好给准备的,对了,罗捕头你那边关于此案可有进展?”
“哎呀,还是霸好心善,”话头一转罗捕头就开始摆手,皱着眉道:“府尊大人,可是别提了,在张王两家都是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人,张优和王丰这两纨绔,人是见到了,却不是单独问话,旁边都有本府的讼师作陪,我还没问两句呢,这讼师就先寻起我的不是了,一点有用的都没问到!”
杨六郎拍了下桌案:“这张王两家真是岂有此理!当真以为他们有船有技术,就能拿捏府衙了!”
阿好小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一番,揣起袖子,幽幽道,“朝廷开海漕,部分原因是各地河漕经营多年和各地地方势力勾连过深,贪墨粮食倒卖牟利之事屡禁不止,干脆建立海漕来个釜底抽薪,但海漕建设本身,一开始能参与进来的将来同河漕一样也是谋利巨大,张王两家不可能不想参与,这事还说不上是谁拿捏谁。”
罗捕头皱眉:“霸好, 你的意思是张王两家这样的态度是故意的?”
杨六郎挠了挠头:“莫不成这张王两家对我这个府尊有意见?”
阿好有神的小眼睛盯向后堂院中桃树枝头上新长出的钱币大小的婴儿桃,道:“咱们一来可就将赵员外一家送进牢房吃了牢饭,关楼还是我从他家抄没的产业中买来的,赵家倒了虽说他家的产业张王两家也有参与瓜分,但杨大哥你已经同我这个义商绑定了,赵家倒了,张王两家就是临安府的士绅代表,眼看着在银钱上左右不了你,而杨大哥你三年内就从县令连升两级坐上了府尊之位,中街翻修两家也没参与,我若是两家可不是要担心哪日就步了赵家的后尘。”
说到此杨六郎就大约明白了:“他们这是还想换个府尊!想换谁!”
罗捕头也气愤道:“好啊,怪不得张优、王丰这两个纨绔从前都是到怡红楼胡混,从未去过关楼,就昨日去了一次,关楼就出了命案,莫非真就是他们趁乱杀了金豆儿?”
杨六郎附和:“金家一个做小本买卖的,竟也敢来府衙闹,十有八九也是他们怂恿的!”
阿好小小的眼睛里,乌黑的瞳仁占据大半眼眶,她摇摇头:“这些还都是我的猜测,张王两家或许对杨大哥这个府尊不满,但因此让自家的孩子就沾上人命官司倒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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