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回来得很晚。

感觉到有人躺在自己身边，于蕊的心紧了一下。但是韩遂就那么，就那么默默地睡着了。而且不一会就传出了微弱的呼噜声。

上一世，于蕊十分佩服韩遂的这个功能。这一辈子她想通了，这个功能应该是韩遂机体内生长出的自我保护机制。强势的妈，窝囊的爸，要是没有这个功能，韩遂早就被畸形的家庭给杀死了。

于蕊的不幸也许就跟她没有进化出来这个机制有关系。

想明白这个道理，于蕊也就释然了。她转过身，带上耳机，在郭德纲相声的干扰下，大脑强制休息，不一会就睡着了。

凌晨4点左右，于蕊突然醒了。她眯缝着眼睛看到韩遂在刷手机，蓝色的荧光照在他的脸上，营造出一种阴森的氛围。

于蕊转了个身接着完成自己的睡眠任务。

在方童童家里，两位女性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方童童的电话忘在了客厅里，凌晨，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巨大的电话声把两个姑娘都豁楞了起来。

方童童像疯子一样，顶着一头乱发，在急促的铃声陪伴下，胡乱地摸索着各个角落。白嘉桦翻了个眯蒙的白眼，从饭桌上捡起了浑身颤抖的电话，递给了方童童。

“哪位？”方童童说了两遍，才清楚地输出这两个字。

“你是方童童吧？我是徐力力的小姨，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打扰你。但是，你现在能来一趟第一人民医院吗？”电话那边的女性声音犹豫、柔美，让方童童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是徐力力吗？他怎么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快点来吧。”

方童童裹上一件大衣就出了门，打上车的时候，她发现白嘉桦跟在后面上了车。没等她问，白嘉桦说道：

“我怕你忙不过来，帮帮你！”说完，白嘉桦拽着方童童的手又加了一把劲。

方童童浑身发抖，不是身上冷，而是心里害怕。她回握着白嘉桦的小手，希望从上面汲取一些力量。

出租车停在医院楼下，方童童看到急诊大厅里徘徊着几名穿警服的人，腿更加软了。

在白嘉桦的搀扶下，方童童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位于10楼的手术室外。

方童童一眼就认出了徐力力的小姨，小姨背对着方童童，身姿挺拔，仿佛是能挡住汹涌洪水的神像。站在她旁边的应该是那位厨艺高超的小姨夫，小姨夫低下头对小姨说着什么，半天，小姨只回答了两个字：“不能！”

方童童小声地喊了一句：“小姨！”

小姨转过身看到了方童童，上前两步，一把搂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