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丛云在怒潮帮威望无二,俨然有隐隐盖过帮主的势头,令无相是在明着挑拨。
然而,他说的却是事实。
这是阳谋,也是一根刺。
就看这怒潮帮是不是铁板一块了。
李元同沉默片刻。
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的绽出笑容。
“我怒潮帮逆江东进事宜,一直是由丛云负责,我等率众而来,只为给他压阵。”
“此间一切事务,仍是丛云说了算。”
纪丛云朝着李元同抱拳拱手:
“多谢三帮主。”
他复又面向令无相,平静道:
“大人先前所言,怒潮帮污蔑你,那若是我帮中人所言句句属实呢,又怎算得上污蔑。”
那张子洪两眼圆瞪,当即呵斥:
“大胆,你难不成是说那客船爆炸,是我镇抚司联合巨鲸帮做下的?”
“何其荒谬!”
纪丛云身后的老赵再度探出身子来。
大声开口回应道:
“巨鲸帮客船有十丈有余,重于万钧,若无大量火药,根本难以成事。”
“而研制火药所需的硝石从来都是朝廷专采,严禁民间势力插手。”
“若非有镇抚司从中通融打点,如此巨量的火药是如何凭空出现的。”
“此外,巨鲸帮的客船每次船渡必定是满载而行,要想让船客无所察觉,必要事先安排筹谋,试问除了巨鲸帮本身监守自盗,还有谁能做到?!”
老赵慷慨陈词,有理有据,怒潮帮众听罢当即高声叫好。
就连随同而来的长威镖局,三江盟等中立势力听了老赵的分析,都开始小声嘀咕。
怀疑起镇抚司的叵测居心。
令无相怒极反笑。
他万万没想到将他们怼得哑口无言之人,不是纪丛云,不是李元同,而是一个他平日里从不会正眼去瞧的,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般的小人物。
“好,好得很!”
“尔是何人,可敢留下姓名。”
老赵闻言更是挺胸抬头,阔步而出:
“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赵天龙是也!”
张子洪当即叫嚣道:
“今日我镇抚司只抓纪丛云和这赵天龙,其他人要是出手,便是和我镇抚司作对!”
此言一出,怒潮帮众不待吩咐,哗啦一声齐齐抽刀出鞘,四面八方更是有无数帮众张弓搭箭,箭锋直指场中群雄,剑拔弩张,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