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就算不是阿东,我也不会选择你,没法想象从老友变情人甚至老公的转换,会让我觉得心理不适。
话别说那么绝对呀,一切都是未知数。子夜抿了下唇线,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轻悠悠地飘过来一句,就算你下定决心,就那么自信,笃定那家伙就一定“非你不行”?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他们的生活圈子原本就狭小封闭,圈子里的男女,大多矫揉造作,极其功利。她不动声色保持适当距离,觉得里面不存在感情。而圈子外的人,她与他们之间已经完全拉开距离,很少有接触的途径。林臻东,是她短暂人生路途中唯一的“例外”,她不甘心像Zoe Club其他闺蜜那样,为了自家的利益,委身于富家子弟或商人权贵,只求朝夕,轻言别离。
她想获得一个洁净、纯粹且温暖的男子,林臻东符合她所有的标准,哪怕让自己陷入相对卑微、惊惶的位置,也会毫不犹豫的奔赴属于自己的山海。临别时林臻东的一番话,让她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去考央音附中,结束分隔两地,少年人仅凭一腔孤勇的热烈爱意,就可以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
她央求父亲动用人脉联络北京,开出不菲的价格,请央音专业教授亲自上“一对一”的私教课,每周末飞机往返北京,终于争取到了与林频繁见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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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真地以为来日方长,彼此相爱,不可分割,彼此信任,如同血脉贯通。凭着一眼就可以看见彼此心底最隐藏的心事,这种足够的默契,会让他俩拥有更多一起的时间。
临行前打他的电话,兴奋地想要告知自己即将北上的绝好消息,却始终无人接听。于是用手机反复查询、对比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与训练总局天坛公寓的距离、时长,需要乘坐的交通工具、换乘的站点详细的信息,却一直等不到他的回电。
为了配合教授的时间,她坐夜班飞机去往北方个,带着简单的行李,独自用力拖着又高又重的琴盒,为自己的宝贝大提琴额外买张座位票。那么坚韧,近乎残酷。飞机起飞,她透过窗户看到灯光迷离的城市,瞬间被黑暗的天空覆盖覆盖。默君拉下遮光板,关掉阅读灯,把身体蜷缩在商务舱的独立椅背上,在轰鸣闷热的飞机中闭上眼睛,试图遗忘打不通林臻东电话的不安。
直到飞机落地北京,依然没有联络上他,连同高远、星宇的电话也打不通,直到后来她才后来她才明白,队内纪律森严,封训期间频繁上交手机,基本与外界隔离断绝消息。
初次的琴课上得心不在焉,被教授严厉训斥,告诉她,如果没有专注学习的意识,索性就不要浪费课费。
默君只觉得委屈,她第一次远离家乡,独自一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她已经习惯了言子夜陪伴在侧,心心念念在北京与林臻东独处,刻意拒绝子夜随行,结果却是孤身一人。
父亲给她定下学校前门的四合院高档酒店,胡同大床房仿古设计,独自躺在床上反复盯着已经被反复摁烂了的号码,默默闭上眼睛,试图遗忘所有失望的事情,绵软高档的被子和记忆枕,明明足够御寒,她却从心底感到阵阵寒意,仿佛自身回到麓南别墅,幼时父母亲整夜争吵不止,她在隔壁此起彼伏的厮打、尖锐的哭叫声中,害怕地捂住耳朵……
实在是不甘心,第二天偷偷打车跑去总局,她穿着RL的连身POLO裙、GUCCI的帆布鞋特意画了个精致的淡妆,自负从容、优雅,却在森严的黑色钢筋围栏的大门前,逐渐心跳加速,俨然有些不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