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东略略失神。突然觉得有些惆怅。面临分别,他已经习惯了将她的微笑、她的温情、她的语言、她身上散发的香味,保留在自己的情绪与记忆里,眼前嘉妮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他的脑子里不自觉会联想起何默君。
女为悦己者容。他又怎会不清楚嘉妮对自己怀有的那份特殊的心思,只是看破不说破,他诚实地面对自己内心的声音,不想把从默君身上受挫的情感,转嫁其他无辜的女生身上,毫无廉耻的寄托并索取。
嘉妮之与默君,一者清新质朴的萱草花,一者艳丽奔放的玫瑰,截然不同的气质。
两个人并排坐在店面沿街的透明落地玻璃的高台边,披萨、主食、甜点、饮料占据差不多半个吧台。
天空下起小雨,细密的雨丝滑过透明玻璃窗,留下深浅不一的水痕,臻东习惯性地咬着麦管,两个人边吃边闲聊。
“其实,阿东,早在你来枫郡前,我就认识你……”
“啊?……隐藏得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林臻东一脸惊讶。
“其实我刚到枫郡的时候,比现在胖很多,确切地说,是结实……”嘉妮放下手中的饮料杯,眼神飘向玻璃窗外,开始断断续续地回忆。
“在乡下要干农活,太瘦没有力气干活儿,所以刚转学到枫郡,就被群嘲、孤立、打压,被各种嘲笑是‘天下第一女壮士‘,我曾经跟你提过,你所经历过那些,我其实都有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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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不作声,安静地听她述说。
“我当时有很多次想要寻思的念头,甚至走到的江陵江上的大桥边,一想到辛苦经营的爸妈,好像又少了一份跳进江水的勇气,一直在生与死的矛盾中苦苦挣扎、纠结着……直到看到你的比赛。”
“我?”林臻东愣愣地指了指自己。
“你打过那么多比赛,肯定不会记得的。但是我记得很清楚,是夜宵摊的常客,一个乒协的叔叔,送给我爸爸两张U11的球票,我当时情绪本来就不稳定,爸爸提议带我去现场看球赛,就当散心,其实我对乒乓球一窍不通……”
“U11那次,我兼了单双两项!”他当然记得,那次自己脚踝受伤严重,打了人生第一次封闭,穿着默君送给他的MIZUNO蓝白鸳鸯乒乓球鞋,硬是咬牙扛住了比赛。
“我坐在就场边观众席,好像其他人的比赛,我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只记得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样子,我看着你叫伤停被队医扶出场外,然后又一瘸一拐地返回球场,原本以为你绝对会申请伤退,结果你居然神奇地打满了全场。明明接下来每一个跑动,都显得特别吃力又迟钝,但每一个来球你都稳稳地接住了……我见着你全神贯注、满身汗水的样子,我才真正意识到,一个人的意志力和信念强大到足以忘我的境界时,是真的可以战胜一切的。”
“然后我下场就直接跪了,脚完全站不直了,领奖都是教练和队友代领的…”林臻东吐吐舌,“鞋都穿不了,光着脚被宇哥和默君扶上车……”
“所以我真的很羡慕学姐,同你有这么多共同的经历与回忆,所以你三句话不离学姐,你自己估计都没有意识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