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萱回到寝室时，见顾章华靠着床头就着烛光正在看书，听见开门声，抬头瞧她一眼，微微一笑。

“回来了。”

赵萱想到自己不可告人的计划，有些心虚。

“回来了，刚去小医仙那里跟她告个别。”

赵萱说完，感觉自己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但顾章华显然没往别处想，只是“哦”了一声，继续翻着手里的书。

赵萱忙到浴房里梳洗，手里攥着小瓷瓶回到寝室，顾章华已经躺到床里面，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

赵萱悄悄把小瓷瓶放到枕头底下，吹熄烛火，掀开被子躺进去。

被窝里非常暖和，原来顾章华刚刚在帮她捂被窝。

赵萱背对着顾章华侧躺着，心里觉得亏欠，又觉得温暖，这时她听到顾章华喊她。

“萱姐姐。”

“啊？我以为你睡着了，还没睡吗？”

顾章华的声音有点发闷。

“睡着了，做了个奇怪的梦，又醒了，梦见你把我抛下自己去越国，你说我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赵萱的心里打了个突，寂静的夜里，她都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跳得飞快。

不都说梦是反的吗？他怎么会梦到真相？他应该梦到两人一起去越国才对。

赵萱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惊慌失措。

“都说好了一起去，我怎么会变卦？”

“好，我相信你，快睡吧。”

顾章华说完，再没动静，不一会响起轻微的打鼾声。

赵萱长长呼了口气，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的决定真的对吗？

想来想去，自己一个人涉险还是拉上顾章华一起涉险，她还是选择前者。

今夜很可能是她与顾章华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也许只有来生才能再次相见。

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能像今生这般有缘，在芸芸众生中找到彼此。

赵萱悄悄转过身，夜色中她只能看到顾章华脸庞的轮廓，她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顾章华的鼻梁，又轻轻描画眉眼。

最终起身偷偷亲了亲顾章华的脸。

他会不会恨自己一意孤行？恨就恨吧，她的小五最终会懂得他的心意。

赵萱痴痴地看着顾章华，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沉沉睡去。

不一会，睡在她身边的顾章华忽然睁开眼睛，眼神清明。

他悄悄起身下地，轻手轻脚从赵萱的枕头底下摸出黑色的小瓷瓶，眼中晦涩难明，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一缕阳光照进寝室，赵萱是被春兰晃醒的。

“王妃，再不起要耽误赶路了！”

赵萱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看床里面，顾章华已经不见了。

“王爷早醒了？”

春兰把手中的一套新衣展开，披在赵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