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着陈千开始往回走,要经过那条人群中的小道,向车那边去,池木他们也跟了上来,落在后面两三步的位置。
“我挺害怕的。”陈千鼻腔内有些酸气。
仲一听他这话,更蒙了,“你怎么了?”
“我一直都挺害怕的,从小到大,都很害怕。”陈千话里带了些哭腔,他对上仲一那双虽不理解,但依旧有几分关切的眼睛,很快就湿了自己的,“去丹麦前害怕,回来也害怕。”
“虽然不知道我就离开了几个月,你是怎么变得这么狼狈的。”仲一叹息着,他当然清楚骗鬼大概是某种借口。
他望着陈千迅速被水糊漫的眼睛,开解他道:“你要感到委屈,哭一哭也没什么,因为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也可以回家了。”
瞬间,陈千脸上涕泗横飞,湿哒哒地成了一团浸透水的抹布。
他一边委屈地放声哭着,一边把自己的眼泪鼻涕全蹭在了,仲一身上的那件品质很好的淡色羊绒毛衣上。
嘴里依旧没忘了调侃仲一:“呜呜呜——这是我们认识这么久,呜呜嗝——你说过最长的句子,好感动啊仲一。”
“把脸移开。”仲一为数不多的温情画面急转直下,脸黑得像是锅底。
“你多可怜可怜我一点吧呜呜呜——别无情地这么快……”陈千把那毛衣揪得变了形。
身后不远处的池木和吴哲凡并肩走着,池木的状态不算很差,只是因为也发烧了,不得不放慢了步子。
他的视线凝在因为回到了安心的环境而彻底崩溃的陈千,和仲一那亲密无间的动作上,久久如何也无法移开,闪烁着或许是落寞,或许是遗憾的色彩。
那庞大仓库前的谈判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而吴哲凡负责的就是不浪费时间,尽快把两名伤员都带走。
上车前,陈千的心情堪堪平复,他完全没有收敛,不管不顾地哭了一路,所以哪怕时间很短,也仍然在上车时掩不住微微红肿的眼睛,和乱作一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