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麒说:“我家中多有陈规旧章,思想顽固不化,我们可以明修栈道,暗道陈仓。”
如闻一听,不用金麒细说,她就知道他心中主意。
如闻顿觉心灰意冷,她说:“我只想与良人一双一对,一生一世。我之前在盈春园,看尽繁花似锦、世态炎凉,只有二人一心一意互相扶持,才能淡然处世。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不想做,更加不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金麒看如闻说得刚烈,他劝说:“现在以纳妾为名让你过门,只是权宜之计,只要我以后坚决不娶正室,而你能生育男婴,家里为了传嗣,会同意我将你扶正的……”
如闻想,金麒一开始对家里就软弱妥协,以后也不可能有实力与家里抗衡,长此下去,他会妥协娶正室的,说不定自己的孩子也要过继。
万念俱灰的如闻,决定与金麒决绝,她说:“公子为我赎身,我无以为报,但这件事,请恕我不能答应公子。我也无面目在公子开设的乐坊继续教习,我会将在乐坊赚得的工钱还给公子,但我需要公子允许我留下一些盘缠,我可以到街市中安顿自己,以后以女红织布为业,赎身的钱,我一定会全数还给公子的。”
金麒想挽留如闻,但见如闻眼神坚决,且他对如闻一直敬重,也不敢以肢体接触阻拦她。
如闻几乎是冲出教室,她回到自己暂居的楼阁,准备收拾行囊。
这一晚,如闻辗转难眠。
她想,馨竹乐坊是她出生以来,最喜欢的地方。在乐坊里,她终于能实现人生价值。但她深知,不是靠自己双手得来的东西,终究成空。
翌日,如闻坐在庭院小池边环顾乐坊最后一眼。她想起小时候本是要被家人送去尼姑庵,但被到尼姑庵上香的盈春园老鸨看上,家人替她签了卖身契,如闻就入了盈春园了。
如闻看着即将飘散的柳絮说:“此身如柳絮,只能随风去。”
她想,不能如柳絮,只能如柳叶,只随风飘扬,不可离枝,若是离枝叶落,不是落叶归根,而是零落成泥辗作尘……
当日,青浔在乐坊等希声,他看到在庭院池边有一位女子,好像要迎风而眠,虽然简单梳妆,但容貌迤逦,举止优雅,他一时看得入神。
后来他回过神来,走近池边,却听到如闻自嘲。
青浔不认同如闻的自嘲,他说:“生如柳絮不是错,随风飘然不是错,飘零而不自控,随风而不克制才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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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闻转身,看见青浔,她想起那正是昨日在庭院中与她舞剑较量琴音的男子。
二人四目相对,良久无言,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