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叹道:“此女赤诚纯粹,打动于吾,不忍弃之,吾意助将军平定辽东后,便功成身退,携此女回乡归田。也该弥补孙氏多年照顾之情,这些年因心中执念,亦愧对于她了。”

提起孙氏,太史慈没来由心中一痛,为了拉拢陆家,孙权将孙策之女嫁给仇家之后,必定受尽冷落,度日如年,孙策如果不是遭逢意外,他的子女何至于受此屈辱?

但陆逊毕竟是俊杰之士,胸怀大志,这些年早已放下恩怨,见他有此心意,也大感欣慰,遂问道:“陛下已下旨号召义士,同灭鲜卑,这慕容部既不能收降,必将讨灭。他日若揭开身份,只恐那慕容氏因爱成恨,伯言又如何自处?”

陆逊道:“吾已有驱虎吞狼之计:助鲜卑破辽东军,待贼深入辽东,老铁山必定空虚,将军便可统兵登岛,袭其背后,彼时其两败俱伤,便可坐收辽东全境。待他慕容父子走投无路,我趁机劝其归降,届时陛下也有圣旨下到,吾以取辽东之功求他全家活命,以陛下仁德,必能成功。”

“此计倒也精妙!”太史慈微微点头,又道:“就怕事后慕容父子不肯甘心,反目成仇啊!”

陆逊笑道:“吾料慕容如花必会从我,至于慕容焉父子,若不肯认命,可用驯兽之法,徐徐驯之!”

太史慈疑惑道:“何为驯兽之法?”

陆逊言道:“兽性残暴,欲除野性,需先去其爪牙,再以刑具惩处,自然屈服。吾今用鲜卑军征辽东,消耗兵力,正为除其爪牙,待慕容父子无兵可用,唯有屈从。彼时我将他们带回中原,也无需刑具,却以田园耕种事供养之,灭其性情,随我终老山林,自然无害。”

太史慈听得一愣一愣的,旋即抚掌大笑道:“好好好,陛下只知道陆伯言深谙军机,参谋要略,我以为君只晓习兵法,不想竟还学驯兽之术,佩服佩服!”

“此雕虫小技,不过狩猎之术尔,不足为奇!”陆逊尴尬一笑,躬身道:“今事已至此,吾若忝居主位,上愧君恩,下负人情,唯有甘为前驱,用此驱虎吞狼之计。”

太史慈蹙眉道:“都督所言也有道理,但陛下新登大宝,圣旨才到,我等便擅自违令,实有矫诏之嫌,恐龙颜不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