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押送的王威问道:“未知这泛舟大江之上,比之魏郡铜雀台如何?”
曹洪扭头看了一眼船舱里的绰绰身姿,迎面吹着江风,大笑道:“此间乐,不思魏!”
这半月他虽被困在城中,但暗中已派心腹潜伏出城,向曹操送去密信,告知庐江变故,让他们早作防备,再看到城内军兵安然无恙,曹洪自知无法逃走,干脆尽情享乐。
皖城府衙中,庞统正提着葫芦,一边喝酒,一边写信,眼前桌上摆着一排信笺,写出的笔迹竟与那信笺上如出一辙。
张飞咂咂嘴,摸着胡茬不满道:“这曹洪的字,还不如俺老张写得好。”
庞统收了笔大笑道:“翼德将军的书法苍劲雄浑,规矩不如钟繇,豪放却可比张芝,难有人相比。”
“若是天下太平,俺更愿吃酒乘马,提笔书画,胜过这打打杀杀。”
自从陇西一战,张飞中毒险些不能再战沙场,整个人豁然开悟,性情比先前温和许多。
庞统将字迹再对比一遍,轻弹信纸笑道:“当年曹贼仿写书信险些骗了元直,今日便叫他自食其果。”
张飞点头道:“这就是报应,俺做屠夫那些年,都说案板上的猪狗,皆是前世作恶多端之人。曹贼生性诡诈,动辄杀戮,又妄图篡逆,尤胜董卓,堪比莽贼,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这些报应不落在他身上,也要害了子孙后辈。”
庞统将那一摞密信放在火盆烧掉,这都是从曹洪派出去的心腹之人身上搜来的,现在皖城只许进不许出,有文聘镇守,连一只老鼠都逃不出去。
命人将书信送往曹营,庞统言道:“主公苦肉计已成,吾料曹贼定会命曹洪自庐江出巢湖,佯攻濡须,实取合肥会合大军。翼德可自军中选出与曹洪相貌相近者,大张旗鼓沿江东进,以掩魏军耳目,自领精兵过夹石直取彭城,吾于石亭屯兵策应,见机而动,则徐州可定矣!”
张飞站起身来望向北方,慨然道:“想当年俺与大哥、二哥讨黄巾、守徐州,共扶汉室,未料却被吕奉先搅局,如今重回故地,此必是大哥在天之灵护佑!”
庞统笑道:“徐州城有糜子仲家臣为内应,翼德此去必能旗开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