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来自同乡的跑商人就很值得信任。
他们要是销赃,不当时人赃俱获,等他们跟着亲朋旧友、老乡旧故把东西分到了各家各户,朝廷想要追查也难。
若是查细了,先不好的就是朝廷的戍边政策。
靳源在靖怀郡,有季希维这个曾经的刑部侍郎,现在看管着大军后勤的兵部侍郎给他做了支持。
他顺着这条线查探下去,甚至发现了他们不通过朝廷盐引,直接少量多次的倒卖私盐。
朱维桢曾疑惑靖怀郡粮仓那么多粮食,若是流通于市面上,总要有账目,不能凭空消失,查无可查吧。
靳源这份调查倒是给他解了惑,即便真的是他们给靖怀郡粮仓销的赃,可这会他们也在替朝廷分担战时边军的后勤供应。
甚至是抚州边事,面上朝廷批款买卖都有流程,私底下也有不少许利叫他们捐募,或者垫付的。
要是不打算立刻动他们,现在反倒必要追查下去。
朱维桢叫潘彬来,也是因为他曾任都转运盐使,那么之前私盐的事情,他总得解释清楚。
朱维桢捧了杯茶,听潘彬一改往日凡事在握的作风,少见得在皇帝面前支支吾吾起来。
朱维桢听了半天他的扯皮,说什么百姓用的盐也不都是官盐里的好盐,也有那种粗盐黑盐,它们价格比官盐便宜,朝廷也不能彻底绝了他们的这条路。只能说是打击,见着就罚,就治。
最后他还把都察院给扯了进来,义正言辞的说:“陛下不知,都转运盐司多事管理盐引、盐田、虽也管着盐商,可监督他们,稽查他们,这都是都察院的责任。”
潘彬压着声音,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义愤填膺的唤道:“陛下明鉴啊,老臣都调任都转运盐司将近三载,不清楚现在的盐道也是有的,但是朝廷每年派出去的巡盐御史,他们连自己的本职都未曾尽到。”
朱维桢被他叫了个激灵,缓了口气,放下茶盏,问道:“你觉得户部员外郎王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