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夜雪非但没有半分高兴,反而阴沉着张脸,轻闭上酸痛的眼,随意道:“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碍眼,惹得我心烦。”
而闻人行也一点不怕惹怒这个喜怒无常之人,讨好一般跑到这人身后,帮这人捏肩捶背的,“雪哥哥,不是我想烦你啊,只是时辰马上到了,你导演的这出戏可就差两主角了。”
捏了捏酸疼的眉心,江夜雪一脸疲倦之色,从前的意气风发,光鲜亮丽,此刻全成了这不修边幅模样,不被人嫌弃也难。
但让他在意的不是闻人行口中事,而是对他的称呼,沉声道:“要还没死就给我正常说话,再让我听到刚才那些称呼,你也不用说话了,省力又安静。”
“好咧好咧,寒衣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闻人行一把捂着自己得嘴,一副害怕模样,连忙正色称呼。
是夜。
吉时将近,新人就礼。
没有双方高堂,没有满座宾客,这个偌大的喜庆大堂仅仅只有两个身着喜衣的新人,以及在风中摇曳的龙凤呈祥烛火。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新人对拜,”
“礼成。”
没有祝礼人,新人便高声祝礼,没有人送敬酒,新人便自己斟酒。
俊俏郎君一袭喜衣俊逸非凡,但喜悦的面容下难挡伤痛。
手持合卺酒来到新嫁娘身前,蹲下,放下酒,笑着缓缓掀开新嫁娘那绣了龙凤呈祥花纹的鲜红盖头。
红盖头之下,新人眉目如画,丹唇皓齿,端的是温润如玉,天生善人模样。然美中不足的是,姑娘面色即使有芬香胭脂点缀,但依旧透着不同常人的病态白,新婚喜悦之情无法掩盖疲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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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雪果真是全天下最美的,什么时候都那么动人。”郎君暖暖一笑,眼中心中全是佳人模样。
佳人疲倦的面上绽放着朵朵娇嫩芬芳,没有答话,只是温润笑着,纤纤玉指轻抚上了郎君俊美玉容,赤眸水雾蒙蒙,似在说着“你又是何必呢”。
“答应你的,我怎么反悔,以后你可只属于我了,再无人敢欺你,辱你。”似是明白她的意思,郎君回之一笑,可眼角已红了红。
“阿雪,一辈子太长了,这一刻已是我倾世所求,不要觉得对不起我,这本就是我们一生所求,怎能留下遗憾呢。”
话未完,泪已落。
其实这场盛典也并不是没有宾客。
“都传这新嫁娘乃倾世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般看来也一般般嘛,不及我家衣衣一分。”
某个外人瞧不见的角落里,一白一红,一男一女,男子清冷如寒玉,女子古灵精怪。
不过男子好看倒是好看,新嫁娘与他相比确实有几分黯然失色,但说是不及他一分倒是有些夸张了,二人自有特别之处。
白衣公子没有搭理女孩的话,目光一直在那对新人身上,更确切地说是盯着新嫁娘。
月柒然不傻没道理发现不了慕容楚衣眼中的东西,可却还笑嘻嘻地调侃着对方:“衣衣,衣衣,看得那么入迷,莫非你看上那姑娘了,不过真可惜——”
“阿然说笑了,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她话未完,他已出言打断。
月柒然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哦~是吗?可衣衣看那姑娘的眼神跟看谁的都不一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