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砚之面容毫无波澜,“百里觉,你还不明白吗?”
“即便是让你们得到了北疆,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沃土,然后呢,国力耗尽,民不聊生。这样的你们,还守得住这片沃土吗?”
百里觉听着云砚之的话,越发心惊,因为他发现,云砚之的话根本毫无破绽,而他,竟然还渐渐觉得挺有道理。
“三王子,千万不要听信此人诛心之语!”身边,一个蛮奴副将提醒。
百里觉回过神,梗着脖子反驳,“我能攻,自然能守。你大庆朝也并非坚不可摧。要不然,一心镇守北疆的慕清淮和十万慕家军,也不会被肃王出卖,战死青云关!”
云砚之平视他,“燕平关位于高坡之上,对蛮奴来说易守难攻,对大庆来说,却是恰好相反。”
“百里觉,你信不信,这次你非但得不到燕平关,就连汤城和青云关,你也一样守不住。”
闻言,百里觉横眉竖目,“好一个大庆太子,从前我竟是没看出来,你倒是比慕清淮还要狂妄!”
“不信,那就试试。”云砚之说话时越是平静,百里觉心里就越是发怵。
这时,身边副将忍不住再次提醒,“三王子,咱们军心已乱,不然就先撤吧!”
他知道,云砚之这番话,乱的不只是军心,还有百里觉的雄心壮志。
见神风营的将士们手起刀落,自己的军队却渐渐落入下风,百里觉一脸不甘,终也只能暂时退兵。
随着鸣金之声响彻雪野,蛮奴军如潮水般火速退去。
而他们回撤的,正是汤城的方向。
蛮奴退兵,神风营和华家军将士们的欢呼庆贺声激荡在白茫茫的雪原上。
华骁下了马,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走到云砚之跟前,屈膝伏跪而下。
“末将无用,没能守住关隘,求太子降罪!”
此刻,他鬓发凌乱,脸上满是血污,眼睫上还有被冻住的泪渣子。
云砚之翻身下马,当着两军将士的面,亲手扶起他。
“将军之忠义果决,本宫佩服都来不及!”
“末将辜负了父亲,丢了华家人的脸,末将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