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晚端坐不动,接受她的服侍:“有劳姐姐。”
吴贵人道:“是我以后要有劳妹妹了。”
“妹妹今日说的事,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一会儿,我就跟着妹妹去觐见贤妃娘娘,感谢妹妹给我这个机会。”
绯晚从镜子里看她,面纱上的眼眸清澈又平静。
“姐姐可想清楚了?”
不想清楚我就不来了。吴贵人知道绯晚这是要她说出理由,便很认真地说:
“不瞒妹妹,我在潜邸时是个蠢的,不知道主动争取,也不知和其他人结交,老老实实做自己分内的事,结果就把自己老实成了侍妾里的最后一把交椅。”
“陛下登基,善待旧人,每人都给了不低的位份,我也跟着沾了点光。可也就那么一点点,谁让我常年无宠呢。
熬了五六年才熬到贵人,等我反应过来争宠才有好日子过时,一个个能掐出水的娇嫩新人都起来了,哪还有我可争的。
旧人不肯带我,新人瞧不上我,好容易那天晚上偶遇春昭仪,被她临时带去长乐宫赴宴,我以为终于来了机会,极力冲在前头帮她,可最后你看见了,我什么下场?”
吴贵人嘴上不停,手上动作也不慢,片刻间已经给绯晚梳出了一个追云飞仙髻。
“所以我才明白过来,要想日子不难过,不但要找主子跟,还得找对人。
于我来说,妹妹就是最最最对的人。
又漂亮,又善良,又聪明,妹妹瞧得上我,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说实话,上午妹妹让我考虑的时候,我没有立刻答应,还真的跑回去考虑,就该抽自己两个嘴巴。”
她说着,还真抬手往自己脸上打。
旁边小蕙眼疾手快拦住。
把绯晚给逗笑了。
这吴贵人投靠也太用力过猛了。
怪不得贤妃一派折磨她没够,肯定是长乐宫那天晚上她也挺用力,招恨太大了。
再者,小蕙不愧是雕刻能人,手是又稳又快啊。
“好了,吴姐姐,你的心我明白了。”
绯晚对镜,朝吴贵人温柔地笑。
面纱上一双美丽的眼弯出优美弧度,让吴贵人再次看定。
暗叹这个妹妹真漂亮。
绯晚从首饰匣子里挑出一支茜桃簪,反手递出:“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才在书上看到的话,和姐姐共勉。”
这是女子自明坚贞,也是臣子表达忠诚。
我的心并不是石头,不可被随意转移。我的心也不是草席,不能被任意卷动。
吴贵人接住簪子,比了比位置,轻轻替绯晚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