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生。”

“臣在。”

太医院判夏长生和同僚在外间候着,未敢离去,此时听到皇帝召唤连忙进来。

跪下禀道:“被鼠类咬伤发热,一般是伤口脏污所致,若非接触病人伤口、鲜血或涎液痰液等,通常不会染病。但若此鼠携有毒素,毒入体内,游走经脉致病人全身,旁人通过与病人交谈亦有染病可能。

故而众位娘娘和陛下来此之前,臣等已经替昭小主换上厚重面纱,且在屋中焚烧避毒药剂,以防万一。

但谨慎起见,还是请陛下早日离开。”

这番话他早就悄悄对皇后说过。

但皇后关切病患,不肯离开。

及至后来陛下到场,娘娘们争执激烈,已经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他捏着汗等了半天,总算是有机会说出来了。

不由对绯晚投以感激一瞥。

他可不想担失职让皇帝染病的责任!

“陛下,快请离开……都是嫔妾该死,竟没能早点想到此事,置陛下于险境……请陛下治罪!”

绯晚勉力撑起身,在床上朝皇帝叩头恳求。

萧钰再如何怜爱绯晚,事涉自身,也不敢以身犯险。

他可担着江山万里呢,不容有失。

“昭卿,朕岂会治你罪。你好好养着,朕会派妥帖人伺候你。”

他交代两句,带人快速离开。

太医们留下又给绯晚诊治一番,随后也退走,并按照宫中对待时疫的惯例,将绯晚的观澜院封了起来。

文太医甚至烧毁了给绯晚针灸过的银针。

都是医者谨慎的做法,无可厚非。

连皇帝听说会染病就立刻避走的行为,绯晚也没觉得寒心。

就算是真正的亲人爱人,遇到这种事,也必须先保存自身,才能有余力照顾病患。

何况她在皇帝身上,求的从来都不是心心相印的真情。

她要的是荣宠。

自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机,为自己铺路。

相信她这番赶走皇帝,一定能让皇帝更觉她懂事。

而皇帝对他自己险些染病的怒意,也不会发在她这里。

而是会更加嫌恶放鼠咬人的幕后黑手。

若是查不出,那恐怕会更厌恶虞听锦!

绯晚放宽心,吃点东西,喝足了水,舒舒服服躺在被窝里安稳睡着。

这觉睡得香甜。

因为皇帝安排了人手封锁和照看这里,短时间内绝不会有人再来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