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预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并非有意为之,只是醒来恰好听到。如今局势复杂,成王谋反之事牵连甚广,我希望你远离此事。”
向晚舟抬眸,“我虽只是女子,但也不愿置身事外,你若要对付成王,我只求你留他一命。”
江预皱眉,“他妄图谋逆,此罪当诛,为何要留他性命?”
向晚舟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他曾给过我温暖,算是旧识,我不忍见他身死。”
江预沉默片刻,“好,我尽量。但若是他执意反抗,我也不能保证。”
向晚舟微微侧过头,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江预身上,短暂停留后便施施然地坐下,朱唇轻启道:“今日白日里,你怎会现身于这喆山之中?要知道,你向来可是将公务视为重。”
江预见状,也跟着缓缓落座,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本泛黄的书籍,随意翻动着书页,看似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如今的我,可谓是腹背受敌呐!”
听到这话,向晚舟不禁轻笑一声,手上动作不停,继续专心致志地研磨着墨汁,同时略带调侃地反问道:“哟,你这位江大人平日里威风凛凛、神通广大的,居然也会陷入如此窘迫之境,还有腹背受敌的时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呀。”
江预并未理会向晚舟话语中的戏谑之意,他猛地伸手一把夺过向晚舟手中正在研磨的墨条,自顾自地继续研磨起来,边磨边皱起眉头抱怨道:“前方有个难缠的成王就已令我应接不暇、焦头烂额了,谁曾想这会儿又冒出个程荒陵来凑热闹!”
向晚舟原本正欲提起毛笔蘸取墨汁,闻得此言,动作瞬间僵住,满脸狐疑地望向江预,追问道:“你这番话究竟何意?难不成这程荒陵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不成?”
江预轻叹一口气,将手中墨条轻轻放回原处,紧接着又迅速拿过向晚舟手中紧握的毛笔,熟练地蘸饱墨汁后递到她面前,一脸郑重其事地叮嘱道:“龙儿,我实在不愿看到与成王争斗至两败俱伤之际,反倒被那程荒陵趁虚而入、捡了便宜。所以往后,你尽量还是少与那程荒陵有所往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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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舟听到江预这番话后,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定了定神,看着江预缓缓开口道:“江预,我跟程先生只是像平常人那样交谈罢了,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说罢,向晚舟伸手从江预手中接过那支笔,然后低下头开始专注地写字。她的动作轻柔,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然而此时的江预却并没有移开目光,他紧紧地盯着向晚舟,眼中满是关切与忧虑。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极其认真地继续说道:“龙儿,这世间男子一旦走过那段青葱岁月,心智便会逐渐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到那时,仅凭女子姣好的面容已难以真正将其心弦拨动。
你看如今你的脸伤尚未痊愈,这无疑会对你原本出众的容颜造成些许影响。但是你自身的见识、独到的思想以及过人的智慧,再加上精湛的武功技艺,这些内在之美远比你的容貌更加吸引人。尤其是对于程荒陵这样已然成熟并且尚未成家立业的男子来说,更是如此。”
正在奋笔疾书的向晚舟闻言,手上的动作忽地一顿。她慢慢抬起头,迎上江预的视线,眼眸之中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之色。沉默片刻之后,她坚定地回应道:“江预,不管怎样,我和程先生之间仅仅就是普普通通的交流沟通而已。而且关于我个人的种种事宜,我心中自有分寸,还望你莫要过度担忧。”
江预无奈地叹了口气,“龙儿,人的情感是不定向性的,特别是男女之间,根本没有纯粹的友情。即使有,你想,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即使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流言蜚语也会将他们淹没。”
向晚舟放下笔,站起身来,神色坚定地说:“江预,我不怕那些流言蜚语。我行得正坐得端,我相信清者自清。”
江预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忧:“龙儿,你说你有分寸,但是你能保证程荒陵不对你动情。一旦动情,便会身不由己!”
向晚舟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那又如何?难道因为怕人非议,就要断绝往来,囚困自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