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同志,我女儿跟孙女,就真的没救了吗?”
老人妇声音颤抖,满是绝望,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柳如烟,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希望。
柳如烟别过头,不忍直视老人的目光,语气里满是无奈与为难:
“老人家,医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要么只能保一个,要么……”她实在说不出口那个残酷的“要么都没了”。
听到这话,老人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泪水瞬间决堤,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他爸走得早,就因为工厂事故,撇下她们母女俩,我这些年,就盼着她们能平平安安过日子,等我去了,也好跟孩子他爸有个交代。可现在,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天爷啊,你怎么能这么狠……”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 ,回荡在空旷冰冷的走廊里,揪着每个人的心。
柳如烟和其他护士赶忙上前,将瘫软的老妇人扶起,一路搀扶着送回病房。
看着病床上一大一小毫无血色的面庞,心电监护仪上那微弱的生命迹象,柳如烟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她在医院里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可这一刻,满心的无力感还是将她彻底淹没。
她狠狠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心中不断质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努力一点,为什么不能多掌握些医术,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这对母女陷入绝境,自己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小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和懂事。
长期的病痛折磨,让她原本圆润的小脸瘦得脱了相,声音也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奶奶,给我拿把刀。”小女孩气若游丝地说道。
老妇人一怔,泪水仍旧不停地从脸颊滑落,她颤抖着声音问:“囡囡,你要刀干啥呀?”
小女孩咬了咬干裂起皮的嘴唇,眼眶泛红,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一字一顿地说:
“奶奶,我知道我生病了,活…活不了多久了,妈……妈有尿毒症,要一直透析,太遭罪了。我想把我的肾给……妈妈,这样她就不用这么痛苦了,妈妈就能好起来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