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案上抬起头,方景凌晃了晃脑袋。
昨晚跟众将喝到半夜,方景凌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醉的。
对于众将,方景凌是有感情的,但也不多,毕竟他与众将相识并不算久。
之所以会喝醉,更多是因为心烦。
未知的未来,大概率是两难的局面,方景凌每次都不愿深想。
恰逢即将与众将分别,于是方景凌干脆趁机一醉。
走出房间,吩咐仆人为众将盖上棉被,方景凌开始洗漱。
仆人突然来报,说洪忠在百寿园外,求见自己和华素。
“跟他说,我和华素不在百寿园。”方景凌道。
沐景贤一系不处理洪忠,很可能是想留下一个把柄。
在他们的视角里,洪忠是为自己干脏活的人。
留下洪忠,就相当于留下一个把柄。
而童道之所以暂时不处理洪忠,则是碍于自己和华素的面子。
洪忠做的事,有一部分出自方景凌授意,虽然方景凌没有给洪忠留下只言片字,但若童道处理洪忠,洪忠很可能会要求见自己或华素。
如果自己或华素真与洪忠见面,场面便会变得难看。
因此,童道等人便想等自己和华素离开泉东后,再处理洪忠。
换句话说,方景凌和华素回皇城之日,就是洪忠命绝之时。
洪忠的结局既是早已注定,方景凌自然不会见洪忠,更不会让洪忠见华素。
“是。”
被拒之门外,洪忠的心情有些郁闷,回去的路上,手下来报,新任按察使刘守仁和按察司副使屈长风,婉拒了礼物。
洪忠心下有些打鼓。
这些人是要跟他撇清关系?
正自胡思乱想,派去送礼的另外两路手下也回来了。
“怎么样?”
“童藩台和柴指挥使也都婉拒了礼物。”
洪忠的心一沉,手下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柴指挥使身边的副使说了,泉东刚刚才办了这么多官员,现在还处于风口浪尖,不方便收礼。”
洪忠猛然一拍脑门。
原来是这样,自己真是糊涂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边洪忠暗暗安心,那边方景凌却是心烦意乱。
坐在房间里,方景凌静静看着黑色玉石,时不时升起冲动,想捏碎黑色玉石;
时不时又升起冲动,想将黑色玉石扔进海里。
郁闷到中午,众将先后酒醒,方景凌命厨房做了几桌宴席,与众将吃了顿分别饭。
这些将领,这一两日便要启程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