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水镇镇长一声叹息,双手摊开那页纸张,高高举起,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如响彻死寂夜幕的洪钟,悠悠传荡,在人们耳边回响,“天女走了,她说感谢大家能对她这般看重,她说看见大家幸福安康,已经心满意足,她说愿大家往后依然能开开心心。”话落,他放下双手,郑重地看着眼前所有人,“天女此番归来不过是路过肆水镇,特意来看大家一眼,天女心中一直都留存有大家,她没有不愿意见到我们,她始终都在暗中守护着我们,所以还请大家勿怪天女今日不辞而别,也勿要因此心生介怀,失去敬仰与尊崇!”
“镇长言重,天女这次能特意回来一趟,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岂会怪罪,大家伙说是不是。”一个地位仅次于的肆水镇镇长的老人开口说。
“没错,天女乃神圣降世,恩造肆水镇,我们岂会因此生意见,谁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便是在违背整个肆水镇,将罪无可赦!”
“天女的再造之恩,肆水镇世代铭记,莫敢遗忘。”
“书上都说神凡有别,天女是天地神圣,还能记得我们就是最大的幸运,纵然真的忘记也无妨,至少我们会永远记得天女,代代相传。”
“哈哈哈,大家伙也就是想来朝拜一番,见与不见其实都没关系,天女依旧是天女,是肆水镇世代人心中的无上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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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的夜晚被嘈杂声粉碎,整个肆水镇的人们都在相继回应,只是,他们嘴上都说着没关系,可心中却觉得十分遗憾。
岁月悠悠,昔年至今,近二十年岁月流逝,于凡间而言,已是小半生远去,一代人花谢花开,好不容易终于等待夏欣回来一次,最终却没能见上一面,这样的机会,今生还会再有吗?
不过,正如人们所言,即使如此,夏欣在他们心中的神依旧如常,永恒不变,今日是如此,将来应如是。
“愿天女一路辉煌,一路无忧!愿天女荣耀长盛,永恒不朽!”肆水镇镇长抬手仰望夜空,大声喊道。紧接着,人群如一的声音将淹没肆水镇,诚心不灭,仿佛在这一刻轰动了整个天地!
这一晚,肆水镇亮如白昼,滔滔不绝的信仰之力汇聚向照天湖天女庙,那里在大放光芒。
而实际上,此刻的萧阳、夏欣、苏诚就在肆水镇数里外的一座山峰上注视着一切,人们等了一天,他们也在这待了一天,白昼时拂去之清风,便是夏欣暗中所为。
萧阳面露浅笑,感慨道:“人心所向,长久不衰。”他看向身边的夏欣,“万众之心如此赤诚,其实你该见他们一面的。”
“没有太大意义。”夏欣说道。
生命宝树插嘴,“凡道终有别,一些事,没有必要。”
萧阳默然,对“凡道有别”四字背后的含义有了个新的认知,准确来说,是对他本就明白的意思有了个认真的正视。
夏欣抬手一挥,无形法则交织,迅速渗透进肆水镇的每一寸土地,“从今以后,这里将无修士可出没,一切进镇修者,道行尽失。”
萧阳笑了,虽然无法看全面,但他敏锐的觉得,夏欣的手段不止于此,因为他感觉到了时光经运转时特有的波动,且发现镇中人们的生命岁月,竟比寻常流逝缓慢了不少。
他突然说道:“你觉得田爷爷会吃那回颜丹吗?”
“天机不可泄露。”夏欣笑颜浅浅,故意逗弄。
萧阳不在看他,咕哝一句,“不说算了。”
结果他话音方尽,身子便又一次落入了夏欣怀中,他脸色大变,用力挣扎,“怎么又这样,放开我。”
夏欣轻蔑一笑,道:“昨晚你抱着我说梦话的时候可是自然的很,巴不得永远都不松手,现在又开始装模作样了,再说,当初在金家是你自己讲的,无论我怎样对你都可以,这才过去多久,就开始悔言,说话不算话了?如此看来,你对徐清儿的承若,是不是其实也早都忘的一干二净,只是个用来诓骗我的借口。”
“不是的!”萧阳语气坚定,而后不敢与之对视,也不再挣扎,缓缓将脑袋低下,埋藏住微红的脸蛋,声若蚊虫,“有人...”
夏欣轻哼,“怎么,抱一下而已,未必你还因此对你徒弟生怕?”
苏诚当即背过身去,捂住双眼,最后索性直接钻进了萧阳腰间的金色乾坤袋,主要是上次他已经得到萧阳为主的准许,以及乾坤袋法则的认可,故而不受阻止,可轻易入内,“师父,徒儿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萧阳闻言脸红更甚,渐渐滚烫如火。
夏欣也不再和他多言,最后抬眸看了眼远处的肆水镇,圣洁飘然的柔美身影刹那消失于夜月辉映下的山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