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自己不似旁的年轻郎君一样向她献殷勤,这招致她的不喜。
所以那样的场景,只可能是个荒唐飘渺的梦罢了。
他将此抛之脑后。
然而沈晏再自持稳重也不过是个十七岁少年,今日见着了本尊,鬼使神差又答应了符七,回过神来难免有些不自然,是以一路将脸色绷得格外紧。
即便知晓对方不屑将眼神放在他们任何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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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沈晏将目光微微扫过,恰好看见符七手举一朵开得最大最娇艳的芍药,在崔小娘子的指使下往她鬓间簪去——
符七屏住了呼吸,静静地,虔诚地,将对方话当做佛语纶音,紧张得连脸上肉都在抖。
他从来没离崔小娘子这么近过,即便只是个后脑勺。
一旦想到这是谁的后脑勺,他兴奋得手一抖——
花要掉到地上了。
符七可以想见,崔小娘子会露出什么样的失望眼神,对方也不会退而求其次,再让他摘第二朵芍药回来。
符七一瞬间就沮丧下来,他办砸了。
然而——
有只修长白皙手接住了花萼,稳稳托住。
不必想,有这等迅捷反应速度点定然是自幼习武的沈三。
符七的心一上一下总算缓了过来,他露出笑意:“好兄弟!”
然而他还没再伸手接过,又被太子身边的内官匆忙给叫走了。
原本的三人团忽的剩下关系冷淡的两个,那新妍芍药还在沈晏手中娇艳着。
崔令鸢索然无味,嫣然含笑:“沈舍人要替我簪发吗?”
沈晏垂眸看着眼前语笑从容的崔小娘子,脸上盈盈,眼里却无半分喜色。
分明知道对方只是为了戏耍自己,沈晏该说“小娘子请自便”,然对上那双盛满狡黠的眸子,他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梦中场景。
他听见自己开口,“乐意之至。”
对方意外地挑眉。
随后崔小娘子敛了笑意,语气不意:“不必了,不劳烦沈舍人。”
而后施施然转身走了,毫不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