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为了武道前路,还是为了妻儿......你都只有放手一搏了!”
听到妻儿二字的时候,夜王的神情忽然一颤,继而转为坚决。
初冬的风已然猎猎,红衣宦官走出夜王的小屋,神情却不像刚才在屋中面对夜王那样,笃定与从容。
他面目朝西,口中喃喃。
“陆玄......竟是天门的传人......”
双眼之中,似有缅怀,似有温情,似有恭顺......
天门中,如卉五重以上境界的长老,大多赴京参加太子婚礼,此刻留在穹窿山上的,除了门主斯命达外,多是新晋长老和弟子。
而此刻,许多弟子长老徘徊在门主殿外,不时向里张望。
这并非是因为执法长老不在,他们就贸然失了规矩,而是因为昨天一早,有一个自称“徒律”的白眉老僧,从山下步履而来,扣开了门主的殿门。
普天之下,法号徒律而能扣开门主殿门的和尚,只有一人,坨坨山那位和尚宗师,徒律大师!
两位宗师进殿之后,殿门紧闭,已经整整一天一夜。
不由不让人好奇,里面在发生什么?
终于,在寅时即将结束的那一刻,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拉开,徒律大师唱了一声阿弥陀佛,从门内一步步走出。
大师面色苍白,步履极慢,脚底似乎有些虚浮,不曾与任何人说话,一步一步下山去了。
天门的众弟子们望着大师蹒跚的背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双眼之中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和熊熊的烈火!
然后所有人都还未来得及讨论,就立刻噤声,因为门口显露出了门主高大的身影。
斯命达白发白须,却身材高大魁梧,双目炯炯,渊深而智慧。
他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天门的弟子长老,声音洪亮。
“老夫今日将启程京城,参加京城的太子婚礼。”
“众弟子长老留守天门,不得擅自下山,更不得扰乱百姓。”
“倘若有违门规,老夫归来之日,必有清算。”
说罢,也不等众弟子应答,已经大步流星跨过天门。
斯命达步履不快,可是在旁人眼中,一步迈出,已在十多丈外,只是几个眨眼间,已不在视线之内。
初冬凛冽,山中草木凋敝,下山的路上,视线一览无余。
前方那白眉的老僧,穿着青衣布鞋,艰难从山道走下,如风中残烛,随时就要熄灭。
当他终于走到山脚之时,斯命达恰好从他身旁走过,却仿佛视而不见,一步便将他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