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后,宋悲又去睡觉了,不同的是她腾出了一点地方,问季琛,“你不睡觉吗?”
季琛欲言又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我带着你走吧。”
宋悲很难受,躺下来晕晕乎乎,“什么,你说什么。”
季琛不说话了,上床盖被,熄灯,把人搂紧,一条龙。
黑暗中,她看得很清楚,窗帘缝隙,透过玻璃罩能看到外面窗户,像是透过牢笼去看外面的世界。
也感受的很清楚,身后的人,心跳声,血液流动声,一呼一吸带动的胸膛起伏,搂着她的腰,手指很凉,像被热狗抱着,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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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柜上堆满毒物,书桌上摆着的不是电脑,桌面楼梯式书架摆着的也不是书,是用玻璃瓶泡着的蜈蚣,眼镜蛇,海马等等。
深黑色窗帘舞动,一束光照射进来,一条小白蛇路过那道光,爬过拖鞋,顺着床头柜上床,红色瞳仁紧盯床上痛苦挣扎的火烛。
“呃。”火烛闷哼一声,眼睛掀开一条缝,看到的是小白蛇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整条蛇身都攀附在了手臂上,咕咚咕咚吮吸血液。
“不要,不要。”他喊着,无力挣扎,嘴角滑过一滴泪,眼睁睁看着小白蛇在吮吸完后,整个蛇身由白变黑,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一双桃花眼毫无神采,薄汗浸湿刘海,黏在脸上格外不爽,火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不一会,变黑了的蛇直挺挺地在地板上撑起身,比床还要高,冲着火烛袭来,一口獠牙刺破颈动脉,划出伤口,整个身体钻进去,足够了。
眼看蛇已经快碰到无精打采的火烛,一只手突然扼制住蛇,让它停留在空中动弹不得,那手白皙至极骨节和血管都很清晰,看似病弱实则只是食指骨节轻轻用力,蛇的脑袋就被由内掰断。
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火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起身,翻身下床,松手,蛇尸落地。
脚塞入拖鞋,站起身往门口走,打开门的瞬间,门合页发出的声音模糊了人声,听不真切,只见他唇瓣微启,“都说了,不需要。”
走出卧室,客厅窗户没关。
清风吹过湿热黏糊全身,火烛感觉好极了,一路往浴室走,势必要经过客厅,地板上爬满了五颜六色,各种种类的蛇,头有三角形,有圆形,统一都是细小如绳子,若是没见过的加上粗心大意,真有可能落入蛇窟,沦为这密密麻麻小东西的盘中餐。
火烛每走一步,蛇便退开,腾出那一步的空地,场面像极了退潮,是“海”有了生命,是潮害怕碰到人。
他厌烦极了,冷斥了句,“下次再害怕就把你们丢出去淋毒雨!”
每次都说下次,每次都有下次,因为蛇也明白,这个人类身上携带的毒比它们谁都毒,本能就是畏惧比它们要更厉害的猛兽,更何况是火烛,碰一下就能被毒死,谁碰谁死,还不如被丢出去淋铁锈雨呢,万一变异了就能杀了他呢?
火烛闷闷不乐,走到浴室,拧开花洒开关,不管里面水温有多冷,不管身上还穿着睡衣,都往身上淋。
等淋了一遍才开始双手交叉捏住上衣下摆,往上拽,把脱下来的衣服丢到脏衣篓里。
隔着磨砂玻璃,外面有黑影一晃而过,目击了火烛背后刻有的五行全是火的图案,黑色颜料似纹身,又密集贴肤,像是从肉里长出来的。
火烛眼球右移,瞬间,水都变成了水蒸气,他拿起浴袍披上,系好腰间带子,打开门,从容走出如云雾缭绕的蒸汽房,穿上拖鞋往回走。
经过客厅,他瞥了一眼沙发上吊儿郎当,把腿翘到茶几上的人。
“少年”短发蓬松,身穿病服,胸口绣有xx医院刺绣标识,身体略有变异征兆,偏青色,让本就病弱的人看起来像个怪物。
没记错的话,这个医院,是一直想把神起推翻,那伙人的内部私立,附属医院,一直设立在重兵把守的基地内,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为了新时代人类的身体,提高寿命,以及新生儿质量。
打着为人类好的旗帜,一件也没干成过,现在竟然又打到了拯救世界的目的上,确定想拯救,而不是趁机洗牌?把帮派全都干倒?
火烛眸光深谙,“你现在是活的,还是死的?”
最好是半死不活,死了会被解剖当实验体,没死更是实验体,没准还要让你为全人类作出贡献,最终把你整得半死不活,成了个活解药,半死不活就很不错,留一口气等着他去拿这条命。
宋悲大多数都是碰什么东西都会穿过去,偶尔能拿起一串水果,可吃下去的时候还是穿过灵魂掉到了沙发上。
这会她就在拿葡萄试,不出意外,没几天葡萄都要成了千金难求了,这小子却懒洋洋在家睡大觉,不出去抢物资,囤起来渡过这段艰难日子。
实在是,没话说。
火烛把宋悲的行为都看在眼底,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