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舒适整洁的衣物之后,朱予焕的酒也已经“醒了大半”,只留下韩桂兰和怀恩在殿内伺候,准其他人回去休息,今夜不必轮值。
朱予焕用帕子擦了一把脸,原本还有些疲惫的眼睛亮晶晶的,早已经没了宴席上的醉意。
韩桂兰将她用过的帕子拿走,又将热茶递到朱予焕手边,道:“桂兰去厨下热些汤回来给殿下解乏。”
朱予焕摆摆手,道:“我没醉。”她说完也意识到,这话从一个喝过酒的人嘴里说出来似乎没什么可信度,笑着补充道:“陛下还要约阁老们谈论国事,我呆在那里干什么?倒不如借口醉酒早些离场。”
韩桂兰自然也明白,尽管顺德长公主有“辅政”之名,但以朱祁镇的气量,朱予焕要是主动插手太多,只怕朱祁镇第一个容不下朱予焕。
朱予焕坐在桌边,一手托腮,让怀恩将宴席上的事情同韩桂兰说了一番,见她若有所思,道:“你们说陛下的事情能成吗?”
韩桂兰和怀恩对视一眼,道:“恐怕是不行吧……”
朱予焕撰写武举的文书的时候,韩桂兰和怀恩都在她身边,对文书的内容一清二楚,知道这件事情远比平叛和救灾复杂的多,回报也太慢太少,不是朱祁镇拉着几个阁老和顾命大臣随口一商量就能上下施行的,光是要将武举和文举一样常态化这件事,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反对。
这些阁老们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只有孤臣、忠臣、直臣才能办到。
韩桂兰说完自己的想法,这才接着道:“只是……这件事虽然有诸多难处,但于国家而言并非是坏事,若是真的能有机会实现……”
朱予焕闻言不由莞尔,接着问道:“你觉得这件事不能成吗?”
韩桂兰沉吟片刻,还是诚恳地说道:“倘若这些臣子们不愿,又无人尽心尽力办事,即便政令颁布,也不会成功,这样无用的政令,颁布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