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冷冷地道:“真是善恶之报,若影随形,你断我一臂,令我穿封枕戈饮血,殊不知用不着我十年生聚,灵貂便已借交报仇,可见上苍有眼,不曾放过任何一个作恶之人。灵貂尚且能辨善恶,替我穿封以眼还眼,这是何其快哉之事!”
易笑邪努力克制住面部的生痛,眼下真是一抹黑,两耳一阵聆听,认真辨别着穿封狂声音的方位,狠狠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当真就藏在这棵古树之中,怪我一时疏忽,方才中了那貂儿的道儿,真没想到,我易笑邪驰骋江湖数十年,今日一时掉以轻心,却栽在一只小小的畜生爪下,真是汗颜无地,日后若传将出去,我易笑邪颜面何存?今日你是唯一的见证者,只有死人才不会众口交传!”
他的弦外之音,就是在暗示穿封狂这次断然逃不过他的魔掌。
这个易笑邪,都自顾不暇了,还想着置人于死地?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穿封狂晕头转向,几乎跌倒,自然不会跟这老怪物正面交锋,只闷声说道:“所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好在有那只灵貂常来作伴,它貌似知人料事一般,每到饭点,便会叼来果实帮我充饥,且还不住地帮我舔舐伤口,灵貂尚知仁德,情何以堪?我今日且不与你计较,断臂之仇,日后必报。”
说完,他便调头朝山下跌跌撞撞而去。他的背影,满是沧桑。疲惫不堪的背上,除了那柄利剑,还多出了一副古旧的皮囊,貌似从什么地方拾来的一般,皮囊本是紫红色的,估计是年淹日久,已被吹得煞白。也不知在这几日之中,他从哪里捡来的一个破旧不堪的皮囊?
易笑邪歇斯底里,病狂桑心,像一只受了伤的猛虎,在那里狂声吼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穿封狂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穿封狂早已死于东郭鸢之手?怎么可能还存活于世?”
他心里顿时生起一种恐惧,试想那断臂之人若真是穿封狂,那自己的晚年将寝关曝纩、不得安宁,待他身体康复,定会枕戈尝胆,探丸借客,凭他实力,若才华尽显,自己未必是他对手。
他的双手已被鲜血染红,整个疯狂痴癫之状,让人毛骨悚然。
穿封狂昏昏沉沉地走在那边的小道之中,固然已失去了方向,这下山的路错综复杂,浑浑噩噩的他,惊惶无措,难辨方位!
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那断臂之处,没有那灵貂的唾液滋润,疼痛感逐渐加剧,加之此刻慢慢云开雾散,太阳的触角缓缓延伸而来,透过丛林,穿过枝叶,透进大地,金光万缕,逐步肆行无忌地铺满大地,更让他是焦头烂额,痛不欲生,因为那伤口经过暴晒,更是火上浇油,痛苦不堪,也不知他还能撑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