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犀王道:“嗯,这小子似乎是在吸收周围的灵气,古怪得很,我也正想看看他要闹哪一出。”
沧海听到他们的对话,忖道:“他要等我吸收完全?也好,且看路上有什么隐秘的藏所,我往里一钻,叫他们再也寻不着。这里大山十万座,他们总不能为了找我把山都毁了吧。看他们翻山越岭,小心翼翼的样子,应该是担心动静太大,会暴露行踪。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转过一个山坳,刚好谷中有涧溪积流成潭,当下故意脚上一滑,惊呼大叫,咕噜噜顺着陡坡滚下去,噗通一声,深深插入潭中。
那水潭冷冽入骨,黑漆漆地不知道有多深,沧海像鱼一样顺着水流迅速往下游潜去,一边收敛气息,好让对方感应不到自己的踪迹。哪知气息运转之下,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但觉身上发出的那股吸收力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强劲,潭水受其吸力所引,绕着他不住转动,未几竟形成了一个漩涡。
水中产生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无法瞒过对方的眼睛的。沧海极力想截断身体对外界力量的吸收,却无济于事。那“破凰”一经发动之后,不知为何竟停不下来了。只觉得不仅灵气,就连水里的寒气,淤泥里的土气,诸般气息,一股脑地朝体内涌进。这种情形曾在罗府地牢里发生过一次,但那次大体上还可以随自己的意念控制,如今却是想收都收不回来了。
无数乱七八糟的气息填塞进丹田和经脉中,那股涨裂的疼痛感又开始出现,这是身体的承受能力达到临界点时的现象。沧海只感觉浑身血脉偾张,直欲在身上割开几道口子,不泄不快。吸收到后来,脑袋里寒热交替,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游到了哪里,突地朝上发掌,咚地一震,掌力冲破水面,炸起硕大水花,不堪负荷的身体顿觉微微一松。
仿佛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当即双掌不住击打水流,藉此减轻负担。虽然明知这样做更会令自己无法逃脱,但若不将体内膨胀至极点的力量泄出,很可能马上就要爆体而亡。
铁犀王不紧不慢地跟在涧流上方,初时见沧海逃得飞快,渐渐地却慢了下来,然后原地乱转圈子,不久水底又有劲力暴起,炸得深潭白浪翻腾。刚开始铁犀王还有些愕然,后来仔细一想,以他的见识,如何能不明白其中的奥窍?当下不禁摇头失笑。
沧海一掌接着一掌,虽然每发一掌,压力便稍微有些松动,但那玉灵山所处的山脉灵力何等浓郁?击掌泄出的速度远远及不上其身体吸收的庞大能量,肉体越来越剧痛欲裂,心中惊骇之极,想道:“为何这次破凰竟会停不下来?难道是……体内出了什么问题吗?”
当下分出一丝神思,循着经脉沉入丹田,果见当初巫空名用以禁锢那道神秘意识的阵法光芒黯淡,裂纹丛生,似有崩坏之象。沧海大吃一惊,心道:“巫前辈的阵法失灵了,怎么会这样?”
突然阵法深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古怪笑意。那并不是真正的声音,而是通过意念在大脑转化而成的一种信息,就如同直接的思想交流一样。
沧海以意念喝问道:“谁在那里发笑?”
那道“声音”道:“你说呢?你让一个已死了成百年的人来封印住我,还问我是谁?”
沧海惊道:“莫非你是……通神奥义,那道神秘的意识?”
那神秘意识道:“通神奥义?嘿,那只不过是我的化名而已。”看书溂
沧海道:“那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那神秘意识道:“你无需知道我是谁,只要你死了就行。”
沧海道:“你……你不是天神的功法吗,为何无端端地想要我死?”
那神秘意识道:“天神的功法?哼哼,愚蠢。我若不是化身成为功法,又怎能让你将我收入体内?第一次使用破凰,便让你击败了比自己修为高出几个层次的黑土,我知道你小子一定还会继续用的。人类总是如此,一旦尝到了甜头,就算有人告诉你破凰不可滥用,也止不住内心那种对强大力量的欲求。”
沧海喃喃道:“人类……难道说,你不是人类?”
那神秘意识道:“哼,开什么玩笑,我当然不是人类,更不是什么天神的功法,因为我,本身就是神,统御世界,掌握万物规则的神!”
沧海一时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问道:“你就是天神?难道你……便是当时在黑云渊战斗的其中一位?”
那神秘意识却不答,道:“你话太多了。破凰使用到了一定的阶段,就会无法停止,这是我故意设置而成的。所以你马上就要死了。就算那个大个子的王不杀你,破凰也会从内部将你毁灭。这地方灵气异常充沛,你那孱弱的身体不可能熬得过去。认命吧,这就是天意,这就是宿命,谁也逃不过的。”
沧海的七窍确实已经渗出血来,肉体的承受力快要到达极点了,怒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况且你说你是天神,直接把我杀了岂不是轻而易举,何以要以这种法子来算计我,折磨我?”
那神秘意识道:“我倒是想直接把你杀了。我留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使命,可就是为了要你的命啊。可惜当时在那种情况下,直接的力量输出会被拦截,所以只好选择更隐蔽的种子植入,而通神奥义,便是那颗植入你身体深处的‘种子’。对于没法直接杀你这一点,我也觉得很遗憾。”
沧海道:“既然你依附于我的身体,我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那神秘意识道:“我只是被分出来的一丝意识,为的就是促使破凰在你体内爆发,你一死,我的使命就完结了,消失在这个世界是理所当然的。”
沧海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杀我?”只觉得自己无端受此残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大吼道:“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