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有一个疑问。”
原体说,放下他的手,让他高大的躯体在他的座椅中放松。充满信念的激情被削弱,无形的关于掌控力的暗示开始提升。
“我的战士们,告诉我,假如我们的敌人没有一个核心的领导者,那么最高效的摧毁方式将是什么?我期待听到你们思考的声音。注意:用极限战士的方式去得到答案,而不是战争之子的屠戮与灭绝。”
伴随着他从座椅上站起,录像被终止。被派来给原体摄像的阿扎克·阿里曼将全息投影从摄像机仆的存储器中调出,送到桌面的放映器上进行展示。
基里曼审视着他的表现,在他的讲述中寻找模糊不清的缺陷或漏洞,而阿扎克则负责为原体调整这些需要进一步完善的片段——更准确地说,他记下这些片段,等待着下一次重录时重点关注,一旦出现原体提出过的问题,他可以及时喊停。
“最后一遍,阿扎克。”基里曼说,“我们重录最后一遍。”
罗伯特·基里曼出乎意料地说到做到,这让阿扎克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身处这位看起来比罗格·多恩与佩图拉博都要好相处许多的原体身边,仍然没能使他感到放松。
他愈发怀念在马格努斯身旁的那段如流沙碎金般灿烂自在的短暂时光。近期那位赤红的君王正在与钢铁勇士的军团背向行进,深入至茫茫银河的另一端,几名千尘之阳与基因之父的直接交流也不得不彻底中断,他们只能从几分薄薄的文书送来的只言片语中,追忆父亲鲜活而高雅的光辉。
更何况在凯多莫·弗里克斯不知所踪后,他再也没找到第二个能够建立起曾经那种深刻友谊的朋友。
“你可以去休息一段时间。”罗伯特·基里曼的面孔和正在放映的全息影像重叠,区别在于真正的原体比影像中的原体更加严肃。“我需要继续构思第二课的文稿。三小时后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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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黑鸦的训练养成的习惯,阿里曼自觉地没有立刻转身。果然,罗伯特·基里曼举起手喊住他:“还有,将这份影像带去舰船指挥室,让格伦·沃索托组织连长及以上指挥官进行观看。”
阿扎克领命离去,基里曼等待这位兄弟军团的学者离去后,才从他的座位上起身,在马库拉格内廷的私人回廊中缓步前行。他的脚步声在大理石与木板之间呈递,有节律地回荡着,帮助他获得思考中的寂静。
在那些康诺有闲暇从堆满桌面的数据和表格中抬起头,进行一位合格执政官不可或缺的反复沉思与自省时,他就会选择这些狭长而静谧的走廊,在众多昔日旧王画像的注目下,找到自己的位置。
假如罗伯特·基里曼陪在这时的康诺旁边,他的肩膀上就会落下一只粗糙而温暖的手掌,直到他长得过于高大。从罗伯特的身高超过康诺一个凡人头颅的高度后,他就会自己一个人在走廊里前行了。
他在走廊的中间驻足,计算着他离开房间的时间。
十五分钟,他脑内的时钟精准地告诉他,十五分钟又三十三秒。这就是他写完下一篇战争论的文稿后,又附加了十三次迭代与完善的用时。他尽量轻松地向自己笑了笑,告诉自己这只是他的天赋。
但星际战士正是会因为自己的天赋而高傲的战士。那甚至不是刻意的高傲,他很清楚这一点。
他的战士没有去有意地蔑视凡人,他们只是自然而然地觉得凡人不如自己;有时候这可以说是一种不必否认的事实,但这种事情发生在康诺和尤顿身上时,基里曼无法接受。
他平视着墙上高挂的马库拉格历代战王头像,在通向内廷的走廊尽头停步,然后转头返回。
他已经从这群陌生的战士中索取过多,教导的效用会呈曲线下滑。如今要想获得进一步的服从,就必须展现力量。而服从是受赠的别名,赠予是控制力的具现。
接下来,他要送给他的极限战士一场胜利,目标就选定为他们为了赶到马库拉格而错过的那场战役——奥西里斯叛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