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大家都有饭吃,又怎会闹得人吃人?倘若大家都可以去做人,谁会愿意做牛做马?”
小主,
“梁有道鱼目混珠,看似明智实则昏聩,因为他的冀望太过遥远,而上御出云作为暴政之下的新生者,在追求上,却与上御执的仁孝于民背道相驰。”
“是藏药阁负了你,你又何须去做那个心怀愧疚之人?你只是愧于你无法继承你父亲的理想,不能让他的心血重铸藏药阁。”
“原来…你都知道啊。”
关于梁且知父亲的事,神白须早就在旱芹的帮助下知道了,而他之所以没有赶去见梁有道,就是在了解藏药阁的情况。
神白须不喜欢筹备,他从来都是那种习惯临场发挥临阵磨刀的人,因为他相信他的命运不会因为他做多少充足的准备而改变。
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
可眼下之所以准备,是为了梁且知,他的身份对于她的立场来说是一个威胁,因此他才会摘了梁且知音绕梁的玉牌。
宁愿自己背负篡政的骂名,也不需要梁且知去做那个以政压亲的人。
点朱砂说的是对的,面子与里子,必须要有一个,而这两者,前者必须要足够正向,至少在他的职权与能力之内,他绝对不能改变。
而神白须,则可以去做那个暗地里的里子,做那些明面上因为面子不能做的事,这是为事的智慧。
“小姐?主母来了。”
旱芹在朗庭远处喊了一声,梁且知眉头一挑,对于她的母亲,她心中有些羞愧,因为当年不告而别,她的母亲才是那个受伤最深的人。
梁且知看向神白须,后者微微耸肩,意思是见一面吧,毕竟来都来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
梁且知转身知会了一声,随后走向朗庭处,只是她突然有停下,她转身,神白须不明所以。
她招招手向神白须,后者走来。
“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神白须侧身贴尔凑近,而下一刻梁且知朱唇印在他的脸颊,转身快步走了。
神白须恍惚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伸手摸了摸脸,看向身后鹤群,回想着刚刚梁且知面色腮红面泛春色的模样。
“嘶…这群人不管饭啊?”
待到傍晚,整个藏药阁的真正面目才真正显露,顺着山地向上的坊楼高挂灯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股药香味芬芳扑鼻。
舟船而上,撒下芥花滴入河中,波澜泛着绿色光泽的光点,不一会整个流通藏药阁上下的一条金灿灿的天河水熠熠生辉。
神白须只身坐在阁楼河畔下,双脚脱了鞋泡在湖中,草药味浓郁,金灿灿流光溢彩的波光照耀着他孤寂的脸颊。
在这硕大的藏雨谷,古息之风吹过山地,带来的芳草香,让神白须再度梦回那片曾哺育了他的哈克维平原。
仍旧让他遥想,那座金碧色峰柱之下的冰湖,与曾在那湖面上划过白痕的精灵,想到伊纳赫斯湖畔,想到红树林。
而如今,白皑皑的山脉褪去冰冷,却披在了他的肩膀上,以至于在他心中泛着白霜,飘着雪花,与那没有尽头的漫漫长夜。
静夜的藏药阁,很静,静的能够听到那湖水之下锦鲤的游动,能听到屋檐上白鹤展翅的蓬松。
直至皎月攀上树梢走过阁楼的屋檐,月光真正照耀在湖面上,神白须仍旧沉寂在某种回忆中。
而当下,梁且知早就去而复返不知多久,她同样脱掉了布鞋,一双白皙的双脚点点踩进泥河中,引来锦鲤游弋左右。
古有坐看灯花,以寄遥思,在那湖面上流动着的千盏莲花,它燃烧着的灯芯,是无数异乡游子与成双成对对情有所钟的期盼与愿望。
而藏药阁作为千年世族,也仍旧流传着这样的文化,而这条河的尽头,是芸芸沧洲之海。
旧人重回,是某人的思念得以回响,也是为了纪念世俗之人的夙愿,他们在听,只是不在。
梁且知双手托腮,看着湖面碧波荡漾,偶尔飘过的灯花,在湖面上照着他的脸颊。
风划开水面,吹拂他的一头长发,绕过他发后的玉簪,泠泠作响,她借着月光,偷偷看他。
饶是不知风月为何的梁雀,都难得立在水畔,不争不吵,而有人神游万里的心,如单飞候鸟,迟迟不归。
“千盏璃灯随风飘入梦,遣回天涯处未归的游乡思眷,马上颠簸的纸笔不倦,写下路途在前一望无际的悠长,且问斑鸠鸟,故乡何方?”
“团聚如何?”
不知道是不是神白须早就回过神来,又或者是刚刚才发觉,他问梁且知。
后者一惊,她以为神白须没有在发呆。
而神白须所读诗句,来自于两千年前的游乡诗人“岑岳”的《盼归》,讲述了这位命途多舛抱志无门的落榜学子的思乡心切。
而在余后的三年里,岑郎终得金榜题名,归乡建功立业,得以佳话相传。
而《盼归》,也成了离乡游子在回归故土之后的感慨,被诸多后世人传颂。
“神骁人自古好客,却也有不愿待见的时候,没人安排你的晚饭,我托人做的窑鸡,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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