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升堂

“昨日之事本官已经听说,相关卷宗也都看过,陈氏母女,你们可知罪?”

老妇人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反而是那女子猛然抬起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不知县令大人,我母女二人,何罪之有?!”

早有预料的县令对着身后的师爷招了招手,师爷递上一张状纸。

“据张府管事所言,你早已和张府公子有婚约在身,且张府早已将彩礼送至你们家中,并且陈老汉已经收下,是也不是?”

陈氏女子高声道:“不曾!”

县令冷笑一声:“衙门不是你空口白话就能占的了理的!昨日衙役带你们母女二人,在床下搜出黄金百两,以及金银首饰少许,每一件都与张府所提供清单符合,已是不争的事实!”

陈氏女子据理力争:“我不知晓为何床下会有这些东西,即便真如张管事所言,这些彩礼退回便是,但他们张府下人当街将我爹殴打致死,又作何解释?!”

“解释?你爹分明是被这三人打死的,你又为何赖到张府身上?莫非是想要贪墨张府彩礼,这才用如此下作手段?陈氏啊陈氏,你好狠的心,为了些许钱财,居然雇人打死自己亲生父亲!”

陈氏女子被气的双手颤抖:

“血口喷人!你这是血口喷人!公道何在!公道何在!”

县令一拍手中惊堂木:“昨日这三个暴徒亲手打死你爹,张府管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命下人帮衬,哪想这暴徒武功高强,居然打伤所有张府家丁,更是将张管事双腿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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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想要公道,那我就给你个公道,将这三人收押,待我奏明刑部,便将之秋后问斩!”

“不知这结果,你可还满意?”

明明是对陈氏说的话,县令的脸却是朝着坐在一旁的张管事。

张管事闻言笑着鼓掌,大声道:“县令大人断案如神,实乃我青石镇之幸!”

陈氏气的直哆嗦,老妇人更是面色苍白,好像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额…县令大人,不知道我这个暴徒能否插句嘴啊?”

李程开口。

县令不耐烦得挥了挥手:“说吧。”

李程打了个哈哈:

“哈哈,是这样的……就你刚才说的那些呀,我一句都不承认诶。”

“不承认又有何用?张府十几名下人受伤,张管事双腿齐断,还是他们故意诬陷你的咯?”

“呵呵,那倒不是,他们确实是我打伤的,那姓张的腿也是我打断的,这我不是看他们想要掳走大美人,我才出手相助的。”

县令挑了挑眉毛:

“既然你这么说,可有人证?”

“昨日街上围了数十人,大人随便出去问问就知道了。”

县令仿佛松了一口气:“昨日之事本官早就派人问过,与张管事所言一字不差。”

李程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既然没人再有异议,那本案……”

县令正襟危坐,正要宣判,外面却传来一声厉喝。

“慢着!”

一袭白衣飘然而入。

是一位丰神俊朗,面白无须的书生。

清明和端午看清来人,面露喜色,当时吃猪脚饭时,这人就坐在隔壁桌。

“来者何人?”

县令高声道。

白衣书生朗声道:“天下书院学子,南朝三十八年秀才,文人语。”

说着,文人语便是从怀中掏出一枚玉制令牌,由师爷接过,交给县令。

县令拿起令牌端详了一阵,轻轻点了点头,这才缓声道:

“不知文大人到此,所为何事?”

在南朝官制中,但凡是考上秀才功名的,即便不曾入朝为官,也可享有县令级别的特权,在远离国都的地方上,更是比一般的县令高一级。

而天下书院,更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最高学堂,天下二字,指的就不是南朝一国,乃是整个天下的书院,但凡是从天下书院出来的,哪怕官位还低,也从来没人敢招惹,说不定人家随便摇个人就是权倾朝野的大佬。

所以在此时,文人语应该坐主座,而县令要坐师爷的位置。

“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来做个证人!”

文人语说话中气十足,掷地有声。

“我可以证明,陈老汉乃是死于张府下人之手,而非这三人!还有陈老汉家的那些黄金首饰,我亲眼所见乃是当日发生争端之后,张府下人偷偷放过去的!”

听到此言的县令眉头皱起,转头看向张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