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哥呀,自打回到宗门以后,我这右眼皮就一直在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说……我这该不会是要有什么灾祸临头吧?”
“不能不能!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掌教不也没把你咋地嘛,如今又多了你徒弟这条退路,要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随时都可以离开这处是非之地,那小子要是一听说你肯下山去投奔他,还不得乐得跟个什么似的。”
“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尽可能不要用到这条退路为好啊。此子志向高远,且拥有一颗赤子之心,若平白多出我这么个牵绊在身边,未必是好事,莫不如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随这孩子自己去闯出一片广阔天地吧。”
“赤子之心,至诚之道,知行合一,彼岸之桥。嗯,看来你这个师父还真是对此子的未来充满信心呐。”
就这样,他二人边走边聊的登上中指峰之巅,步入昆仑宝殿。
然则,随着大殿石门缓缓闭合,也让他二人意识到接下来可能要有大事发生。
因为除却他俩之外,殿内并未见到其他宗门长老到场,除了仲天羽端坐在掌教主位之上,再就是金宏远和夏初这两位太上长老也列坐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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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啊,要是本掌教没记错的话,你来到本宗已有十七载了吧。今日专程邀你前来呢,就只为一件事,本宗与朝廷之间,你是不是也该做出个选择了呢?”仲天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是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而佟大成对此一问似也早有考量,与从前一向胆小怯懦、遇事畏首畏尾的性格判若两人,当即,便是义正言辞的给出回答,“仲天羽,你虽贵为一宗掌教,但也不可僭越皇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何惧生死!这,便是我的选择!”
“好!有骨气!有胆魄!看来你潜伏在本宗这么多年,却依旧对朝廷是忠心耿耿、念念不忘,那你可曾又有想过,朝廷对你又是个什么态度?不不不,你不知道!不妨让本掌教来告诉你。现在的你呀,就如同是丧家之犬、过街老鼠、漏网之鱼!若不是本掌教宽厚仁慈、厚德载物,若不是你那女儿的娘亲曾在当年替你挡了灾,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那你怎么就不为本掌教去想想,把你这么个白眼狼留在本宗吃里扒外,图的又是什么呢?”
“哈哈哈哈,仲天羽啊仲天羽,你也不用在哪舌灿如莲的为自己遮羞,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你对当今朝廷深感忌惮?还宽厚仁慈、厚德载物,我呸,你他娘的还要脸不要?当年,若非我挂念女儿年岁还尚小,又岂会苟且偷生的忍你到现在?你这个不忠不义的伪君子、真小人,表面上满口的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昆仑仙宗掌教之位能落在你头上,那可真是气数已尽!不就是一死么?又吓唬谁呢?是杀是剐,悉听尊便!今儿我要是眨一下眼,全当我佟大成这辈子白来这人世间走上过一遭。”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死,本掌教又怎会不成全你呢。当年,你那孩儿她娘就是替你喝下了这碗汤药,本掌教还给它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追魂夺命汤’。喝过此汤药的人呢,并不会立刻死去,至少还能撑个十天半月,不过你可要谨记呀,在此期间切勿饮酒,否则不出几个时辰,便会身死魂消。大成啊,要不……你这就拿去喝了?”
佟大成仿佛早已下定必死之决心,当下也并未再与其多啰嗦半句,大步上前,便从仲天羽手上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跟着啪的一声摔碎汤碗,转身怅然离去,“好喝!真他娘的好喝!石老哥呀,走走走,咱这就换个地方喝酒去。今朝有酒今朝醉,活着不要太疲惫,倒在酒缸照样睡,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