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就是她的剑。
“哪怕注定失败,也不能抹平我出剑的勇气!”
那磅礴的剑意终于攀上了它能够抵达的最高峰。
仿佛只差一步便可抚上无垠的穹宇,与璀璨的星辰。
如雪般纯洁的白发在剑气的荡漾下随风飞舞,却褪去了仅剩的那丁点乌青。
时隔七年。
江秋皙那本被蒙尘的发梢,终于有了覆白的迹象。
那颗沉寂了多年的剑心,仿佛又在此刻怦然跃动。
突然!
长剑“铮”鸣一声,神锋出鞘,剑意犹若银河倒泄,连绵万里,直指穹空内壁,惊起漫天龙吟——
古池仍在心惊胆战。
他不知江秋皙究竟想通了什么。
站在万世鼎之外观察一切的他,只能看到那无匹的剑意涨而又涨,直至到他也骇然惊惧的时刻。
他拼了命地将自身灵气汇聚在鼎口之中,化作了一份可吞噬万物之灵的虚无。
那是鼎中万世所凝聚出的虚无,是他五千年来所能够积蓄出的最强手段。
只待虚无降下鼎中,他五千年来用这法宝吞噬、炼化的一切灵气、妖魔、灵魂,都将归于那大天地之中,不再归他所有。
如今为了抵挡这一剑,他不得不让这五千年的积攒功亏一篑,心中已是痛心不已。
但这一剑仍然无可匹敌的轰碎了鼎口的虚无。
古池眼见那万世鼎中倾泻出的浑厚剑意,甚至在冲出鼎口的一瞬撼动了这小天地三分,将他周遭无主的荒山轰地七零八落,将他身处的天地轰地骤缩半数方圆。
骇然之余,他更是觉得气血翻涌,那精神矍铄的面容开始向内凹陷,直至只剩下贫瘠的皮肉挂在他干瘪的骨架,又“哇”的一声,口吐浑浊黑红的血液。
这咳出的气血不仅仅是因本命法宝的受损,他寿元大减所带来的惊怒。
更是他拼尽了所有妄图阻拦那一剑,却仍然无力回天的挫败。
这世上怎会出现如此不讲道理的存在!
自己修为远胜于她,阅历远胜于她,手段远胜于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几乎都远胜于她。
偏偏她的剑远胜自己!
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什么能抵挡她一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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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江秋皙与唐糖从那破碎的巨鼎中踏空而出,他都想不通这个答案。
他不甘向着江秋皙怒吼,哪怕要扯断紧绷的声带,也仍然嘶声力竭:
“凭什么,凭什么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抵达我辈修士一辈子也难以攀登的巅峰!
凭什么你能无惧一切肆意妄为,凭什么你能受到上苍如此的垂怜,凭什么、你到底凭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对方一贯的冷眼:
“我不知道。”
古池张了张嘴,没能再发出任何声音。
可能这世间的一切本就没那么公平。
上苍本就是不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