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神灵一样,可以做到全力搏杀时,施展术同时攻杀敌手,但他有早已布好的剑阵,弥补了这一点的空缺。
两人僵持着,鲜血喷洒,断肢横飞,血与骨铺路,是新王即将诞生,还是旧神重铸荣光,皆要分晓。
兵戈碰撞,交织出阵阵妙音,不绝于耳。
暗纹在虚空密布,即将发出惊世一击,血剑铮铮,煞气冲刷那些暗纹,磨灭了不少。
神灵毫不气馁,眸子淡漠无双,只手持矛搏杀,另一只手继续划刻暗纹。
羽莫生以苍雪硬抗刺来的长矛,震的手臂一麻,神灵的力量强横无比,就算是这个状态的他,也无法与之对抗。
这一矛迅疾势猛,他避无可避,只能硬接,他一脚踹出,灵力化术将神灵击退,同时血剑齐鸣,磨灭虚空中的暗纹。
即便落入下风,也要努力扳回些许优势,这一脚出自本能,几乎没有思考,就这是徘徊在生死边缘磨炼出来的战斗意志。
近乎快要成为他的本能了,在战斗中,每多一些优势,就多一分胜算,哪怕在小的优势,累积下来,有时候就可以起到扭转局势的效果。
黑暗在一次汇聚,神灵不在刻画暗纹,他一指点出,成千上万的黑球凝聚而出,轰向羽莫生。
‘半个时辰’
羽莫生后退几步,步步成术,拉开与神灵的距离,在心里记下对方这一个术的间隔时间。
并不能确定为准确时间,但大致了解就好了,羽莫生敢确定,这个术它不能随意施展,中间起码要有一段间隔。
不然对方完全可以拉开与他的距离,然后直接远程轰杀,而它却没有这么做。
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要么是它不能连续释放,要么是释放这个术催动时间长,在或者是消耗的能量大,需要时间恢复……
这些猜测相差无多,都指向了一点,对方这个术需要时间,不能一直释放。
羽莫生不认为对方有明明可以轰杀他,却非要与他近身搏杀的乐趣。
虽然才交战没有多久,但羽莫生可以确定,眼前这个神灵是那种神狠话不多的存在,从开战到现在,它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是不屑,是觉得没有必要,是高高在上,毕竟,谁会在踩死蚂蚁的时候,和蚂蚁对话呢?
羽莫生身前涌现数千血剑,血气滔滔不绝,斩出一道道锐芒,灵光乍现,对黑球进行抵挡。
但却是徒劳,黑球恐怖无边,蕴含的能量骇人听闻,强大到不讲道理,对灵力有一种碾压的姿态。
不过,这些都在羽莫生的预料中,他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握,一柄巨大血剑出现,他用力一挥,巨剑飞出,扑向数之不尽的黑球。
同时,他祭出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鼎,鼎有两耳三足,身上的图案被锈迹遮盖,看不清楚是什么,羽莫生直接进入鼎内,并将鼎合上。
鼎内,羽莫生长呼一口气,稍稍放松了一些,释放出感知,探查外面的情况。
在这里他很安心,这是绘兮为他打造的,防御力惊人不说,攻击力也是不俗。
轰隆隆的,羽莫生一动不动,倒吸一口冷气,庆幸自己没有硬抗这黑球洗地的恐怖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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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鼎身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眼看着就要破碎了,羽莫生感知到攻击结束,立马钻了出来,将鼎收好,他觉得回去之后,找绘兮修修,应该还能用。
神灵右手挥舞战矛,左手在虚空刻画暗纹,时刻准备复苏过往一击,对羽莫生进行人道毁灭。
羽莫生持着苍雪,横斩一剑,剑身上的斑斑血迹飞向神灵,它们在空中消失了,被黑暗磨灭干净。
突然间,羽莫生感觉到危机,他马上迈动脚步,步步生术,玩的很六,转眼,他就出现在了千里开外。
刚才羽莫生所在的地方,一个巨大的暗刺从地面破出,上面蕴含着神灵能量,迅而猛,这一击若是打中,便会给人来一个对穿,若不能及时挣脱,必然会在痛苦中死去。
这是毫无疑问的,要知道暗刺上流动着神灵能量,只要神灵活着,它的能量,便不是同一层次生命可以承载的。
比它生命层次高的自然没有问题,它都无法破防,比它低的连站在面前的资格都没有,这是现实,强大的愈发强大,弱小者逐步灭亡。
羽莫生手中剑遥指神灵,脚下成术,就要继续与它搏杀,刚要移步前去就又感知到了一股致命的危险。
这种危险的感觉,好似从四面八方而来,避无可避。
羽莫生浑身血气滔滔,宛如一个人世大妖,造下了无边杀孽,在看神灵,它此刻也不好受,剑阵·戮开始变得很诡异了。
如今就连行动也受到了限制,一步错便会有剑之攻伐,一般的还好能躲,可一旦遇到不一般的,那就是无法躲避的攻击,走错了就必有血光绽放。
可不行动也不行,一旦不动,每一瞬间都会有万剑齐诛,剑剑斩神体,势要破灭它的神躯。
羽莫生抬头望去,一根根庞然巨物凌于空中,在沉沉浮浮,那是暗刺,每一根都有神灵能量缭绕,散发着极近妖邪,恐怖至极的威势。
好似一旦坠落,便可将人间化作炼狱,将一切打的四分五裂,沉浮不定。
豆大的汗滴在羽莫生额头浮现,喉结上下起伏了一下,吞咽了自己的口水,他很想说一句,兄弟,这是化王层次的对决,你别搞得像是天尊啊!
想是这么想,但怂是不可能的,这不过是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却没有天尊境的威力,连囚神境都不到,只是声势浩大罢了。
以对方神灵的身份,它的实力能无限超越化王境,这点羽莫生不意外,但却无法抵达囚神的威力,这是天地的规则,是不可能打破的鸿沟。
除非,它身上高阶的宝物,那样倒是可以,通过宝物击杀高于自己生命层次的修士,这是有的,羽莫生见过不少,念云就是这么玩的。
他自己也这么干过,比如,不久前的那头翼虎,不就是被他使用封器所杀吗?
轰隆隆的,暗刺不断的从天空中坠落,铺天盖地,巨大的声响,狂野的冲击一阵阵。
待到尘埃散尽,看清楚如今的状况,大地上满目疮痍,平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地,神灵能量狂暴的肆虐着。
碎石间,羽莫生探出一只血淋淋的手,肉已经不见了,白骨上有明显的伤痕,手指断的断,消失的消失,他按在石上,猛然用力,从碎石间破出。
遥遥望去,宛如一只厉鬼。
羽莫生的状态极度不好,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半边身子消失不见,另外半边也只剩下了伤痕累累的白骨架。
但这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的灵魂被削去了大半,此刻浑浑噩噩,理智涣散。
神灵也不好受,他的状态不必羽莫生好多少,下半身子不翼而飞,生命之火摇摇欲坠,随时有熄灭的可能。
刚才羽莫生遭遇绝杀,自然也催动剑阵,对神灵进行绝杀。
两人都在原地矗立了一会儿,眼神逐渐有光,他们遥遥对望,杀意毕露。
神灵的悬天之刺已无,他没有办法再次施展,羽莫生同样的道理,剑阵·戮施展绝杀一击,伐神灵于重创,现在没有办法再次施展。
毕竟那是他必须全力才能施展的剑阵,如今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施展。
没有什么生命垂危时进行爆种,神灵眸子淡漠,持着战矛飞向羽莫生,要来诛杀大敌。
羽莫生虽只有半边身子,但短时间内死不了,‘临限之匙’的效果没有解除,他还是化王境,生命力强大,死不了。
羽莫生断体处灵力涌现,演化他的另外半身虚影,尽力将他战力提升至目前的极限,持着苍雪向神灵奔赴。
这是无言的战斗,这是命里的对决,不论胜败,不问缘由,只因道在前方,而对方是阻道之人,必杀之!
道之征途,伏尸累累,在这条路上,没有什么对错,所有人都在争先,谁在前方便要杀谁,没有退路,没有尽头!
两人的交锋没有持续很久,都是残破之躯,生命垂危的状态,自然很快就分出胜负。
苍雪破入神灵的头颅中,神灵的战矛贯穿羽莫生的胸膛,转眼间,苍雪寸寸崩断,这是羽莫生的最后必杀一击。
小主,
碎兵之术,也是从绘兮化身手中学会,通过自碎兵器,释放出超强一击,他碎的苍雪是一级宝剑,对应天尊境。
这一击下,羽莫生敢保证神灵必死,这已经不是超越它生命一个层次的攻击了,而是两个层次的差距。
之前它能通过一些无法理解的手段,硬抗一道剑光,但这种入头后的一击,它拿什么来扛!
这一击,斩生!
战矛上的神灵能量消散,力道也消失了,它松手了,蚀骨侵魂的痛苦停止,羽莫生灵力所化的手握住战矛,奋力一拔,将战矛甩飞。
神灵倒下了,它倒在羽莫生的脚下,眸子依旧冷漠宛如万古不化的寒冰,纵使狼狈,纵使不敌,纵使即将身死,也不减它分毫傲骨。
“暗神·米格赫斯。”
它死了,在死前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是它至今为止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也是它对羽莫生的认可。
虽然自己无法发挥全胜时期的战力,但同境之中,它的实力可以说是无敌,可羽莫生却硬生生的将自己搏杀了。
虽说是用了几招高阶位的力量,影响了战局,但他本身实力不也没有化王吗?最后的厮杀中,羽莫生用自己的实力得到认同。
“我会记住的。”
羽莫生盘膝而坐,灵力催动起来,神灵的尸体漂浮,神血一滴滴被淬炼出来,这里的神血可不是那些肆意挥撒的血液。
而是精血,炼它身躯最后所得的精血,羽莫生取出一个白玉瓶,将淬炼出来的神血收起。
噗的一声,羽莫生喷出一口鲜血,他面无表情的继续炼化神躯,全力压制身体的伤势,时不时吐出几口浊血。
半日过去,神血已经淬炼完成,羽莫生深呼吸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要提取神源了。
他大手一挥,神躯被拘到手里,灵力汹涌澎湃,不断溯本逐源,提取本源与炼制命源是有区别的,提取本源更难搞些,而且本源不易于保存。
这个过程很枯燥,很漫长,所幸的是屠夫们都已经死光了,羽莫生也不用担心被人所阻。
直到迎来新的白日,羽莫生才终于提取出神源来,将它装入一个小玻璃瓶中,看着那漆黑的稠质黏液,他笑了。
啪嗒,啪嗒……
脚步声出裂缝中传来,羽莫生虽离裂缝有些距离,但修为摆在那里,自然听见了,他将神血,神源全部收起,散去灵力所化的半身。
鲜血没有流淌,他用止住了血的流淌,否则这么流着,不出多久,他就没有血了,虽不至于死,但会很难受。
一个魁梧的人走了出来,瞬间锁定了羽莫生,他迈步走来。
正是木桶头盔汉子,他浑身有一些血冰渣,伤痕累累,木桶头盔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裂纹,在不断溢出鲜血,流淌而下。
他径直走到了羽莫生的身前,一屁股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取出酒葫芦,还有两个酒杯,
倒上酒后,羽莫生接过一杯,看着木桶头盔汉子,他什么也不用说,一切尽在风中。
“莫生,我们干杯,朋友间最好的告别就是喝酒。”
木桶头盔汉子笑着开口了,酒水在杯中摇晃,晨曦的微光映射下,他的倒影歪曲了。
也许这正如屠夫们的下场吧!他们不会获得什么英雄的名号,也不会被史书记载。
过往的一切付出,不再被人提及,百年后,千年后,若有人还记得屠夫们,想必也已经扭曲的不成样了。
羽莫生看着木桶头盔汉子,他是三位戮神者之一,他的信息绝对比其他屠夫们掩藏的更深。
如今来此的人应该是全灭了,没有人会记得有他的存在,没有人会记得他的贡献,也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