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佩服。”崇小川撇了撇嘴。
三人一同出了酒馆。
“大师道法高深,真是让人折服。”在大街上,百里牧云对了然和尚说道,“不过我二人不打算在渤海郡久留,少顷便会出城往东,不知大师有何打算?”
“和尚本就云游四方,漫无目的,如果两位施主不嫌弃,和尚与两位同行也可。”了然和尚笑道。
“渤海郡往东,是千里平原,中间虽有不少城镇,但我们二人还是以赶路为主。大师既然想要同行,不如我给大师准备一匹马吧。”百里牧云倒也没有反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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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有劳施主,善哉善哉。”了然和尚一脸平静,似乎受之安然。
三人同行,向路人打听了渤海郡的马坊位置,直接换了三匹新马,也不多有停留,出东城门往东而去。
一路上,了然和尚侃侃而谈,也不管百里牧云两人爱不爱听,口若悬河,讲的都是大乘佛法。
“大师,大师,你说的这什么大乘佛法啊,我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听得像天书一般,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修来的!”崇小川叹道。
“小施主,佛法和其他道法不同,讲求的不是天赋悟性,而是佛缘。”了然和尚笑道。
“大师,你别骗我不懂道法啊!”崇小川说道,“盖闻大道三千,无一不是以悟道为修行,你这佛法不靠悟性?如何修行?”
“这就是佛法的奥妙之处。”了然和尚似乎脸上一直挂着浅笑,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大师,何为佛缘?”百里牧云虽然也听不懂了然所讲的大乘佛法,但总感觉从他所讲的大乘佛法中能够感悟一种平静平和的心性,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百里牧云自己也想不明白。
“佛曰,不可说。”了然和尚神神秘秘的说道。
“神神秘秘。”崇小川不以为然。
百里牧云点了点头,大乘佛法讲的是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有眼耳鼻舌身意,也无眼耳鼻舌身意,有我相,也无我相。看似矛盾,说了和没说一样,不正是不可说嘛?
想通了这一点,百里牧云感觉自己的识海里灵力翻滚,似乎那颗灵珠子神魂蠢蠢欲动。这又和自己修行的素心经有异曲同工之妙,素心经也是讲求身体意念与天地融为一体,最终人的肉体意念都能够自然而然的感知周围的一切波动,也能将天地灵力更迅速的吸收进识海之中。
百里牧云知道自己是又有了悟道的感觉,这和修行剑法三十六式时的悟道虽然不同,但那种入道的感觉却是相同的。
如果不是坐在马背上,百里牧云恨不得立刻就坐到地上去消化那份虚无缥缈的感悟。
了然和尚转头看了看百里牧云,只是淡然的笑着,没有再侃侃而谈。
三人一路驰骋,除了偶尔在遇到的驿馆歇息休整外,一整天都是马不停蹄的往东赶。
按照百里牧云的预计,从海州城到东海郡快马加鞭也得八九天的行程,再遇上事情耽搁,到了东海之滨恐怕也要十来天了。
从他孤身一人闯妖兽山脉至今,已过了十几天,百里寨会因为他平白无故的消失而变成什么样?爷爷百里长风,老爹百里喆,还有三叔百里晶,首任老师百里明这些人又会怎样?
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心如刀绞,又如火烧,一心只想快点赶回百里寨。
好在崇小川和了然和尚两人既不多问,也不抱怨,两人像是随从一般,心甘情愿的跟着百里牧云又赶了几天几夜的路。
这一日,大周皇朝永隆二十年,二月初二,天寒地冻,晴,无风。
三人三骑离开临海郡,朝着海州十六郡最东部的东海郡狂奔。
经过几天的相处,了然和尚和崇小川也从刚开始的针锋相对,变得其乐融融。
两人不像百里牧云那般心事重重,一路人互相斗嘴不停,倒也解闷。
“牧云,现在天色已晚,咱们到前面找个地方留宿一晚吧。和尚你说呢?”眼看日落西山,崇小川建议道。
了然笑道,“在哪里留宿对和尚来说都一样,你们定吧。”
“问你等于白问。”崇小川哼道。
“那你还问?”了然和尚笑道。
“我也是问了才发现是白问。”崇小川说道。
“你问我才会回答,你不问我就不会回答,答与不答本就不同,问与不问当然也会不同了。”了然和尚说道。
“问你所答和不问你所答,结果一样,问等于不问。”崇小川说道。
“行了,你俩不用争论了,咱们在前面遇村留村,遇店住店。”百里牧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