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海德先生的奇遇2

杰里米突然又进了屋。他速速走到阿什福德身边,俯下身子在耳边说了几句。

“嘿,大点儿声,说你呢!告诉我们出什么事了!”亨利道。

杰里米忧心忡忡地看着阿什福德,阿什福德什么都没说。他用手捂住了嘴,目光游移不定,就好像突然有了什么之前从未想到过且不算太美好的想法。

杰里米道:“阿什福德太太不在家里,先生。我们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亨利问海德先生在山上究竟看见了什么,不等人家答完一个问题,就接着问下一个。杰里米·约翰斯皱着眉头看着他俩。与此同时,阿什福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突然间,他站起身来,飞快地出了屋。

“阿什福德,”海德先生喊道,“您上哪儿去?”

“阿什福德!”亨利也叫道。

可没有他的话,就没人拿主意,什么事也做不成。他们只好追了出去。阿什福德爬楼上了二楼 书房。进了书房,他直奔桌上那只银盘而去。

“拿水来。”他对杰里米·约翰斯道。

杰里米·约翰斯端来一罐水,盛满了一盘。

阿什福德念了一个词儿,整间书房顿时一片昏暗,影影绰绰。与此同时,盘子里的水也暗了下来,变得不那么透明了。

光线一暗,亨利害怕了。

“阿什福德,”他叫起来,“咱们还在这儿干吗?天都暗了,我妹妹还在外面。咱们片刻都不能多待!”他转向杰里米·约翰斯,当他是在场唯一能劝动阿什福德的人,“快让他停下!咱们得马上出去找!”

“小点儿声,亨利。”阿什福德道。

他用手指在水面上画了两道。两条亮闪闪的光芒出现了,将水面平分四块。随后星星出现了,更多道光芒浮现,如脉络,如蛛网。他对着这番景象看了一会儿,又把下半部两块水面各自再分四块。水面上的光影形状和之前不一样了,它们挪移、闪耀,有时像文字,有时像地图上的路径,有时又像天上密布的星群。

“这都是在干吗?”海德先生直发疑。

“在找她。”阿什福德道,“至少这是目前该做的事。”

他点了点其中四分之一块水面,其他三块瞬间就消失了。那四分之一块水面上的光影逐渐变大,直到占满全盘。阿什福德将其再分四块,研究了研究,又点点其中一块。他将这道工序重复几遍,水面上的图景逐渐密集起来,越来越像一幅地图了。然而,随着地图越来越细致,阿什福德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疑惑,似乎越来越不相信盘中显示的信息。

过了几分钟,亨利再也受不了了。“看在上帝的分儿上,现在不是变戏法的时候!阿拉贝拉丢了!阿什福德,我求求你!先别整这些没用的,咱们快出去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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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什福德没有回答,他一脸怒意,手往水面一拍。瞬间,光线、星星全都消失了。他深吸一口气,从头再来。这回他显得更有准儿了,很快便发现一处他感觉能用得上的图景。然而,不仅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他反倒坐了下来,盯着水面,一脸沮丧和困惑。

“怎么样?”海德先生紧张地问,“阿什福德,您发现您太太了吗?”

“我根本看不懂咒语传达给我的信息!它说她不在英格兰,不在威尔士,不在苏格兰,也没去法国。我怎么修改也没用。你说得没错,亨利。我是在浪费时间。杰里米,把我的靴子跟大衣拿来!”

水面上突然浮现出一幅图景,渐渐清晰:在一座古老、幽暗的厅堂里,一群俊男美女正聚在一起跳舞。然而很难想象这跟阿拉贝拉有任何关系,阿什福德重又拍打了一下水面。这景象消失了。

大门外,处处是厚厚的积雪。一切都冻住了,沉寂无声。他们首先搜的是艾许费尔宅子周边的空地,结果这里连只鹪鹩或是知更鸟都看不到,阿什福德、亨利、海德先生和一帮用人只好又去大路上搜。

三个女仆回了宅子,上阁楼去找。这阁楼自打阿什福德小时候就没人再进过。她们拿着斧头、榔头,砸开一座座锁了五十年的箱子。她们寻遍了壁橱和抽屉——有些连婴儿都放不下,更别说藏个成年女人了。

有些用人跑到克兰镇上去找那边的住家儿,有些则带着马骑往克兰屯、普尔斯洛、克兰伯里和惠考特。没过多久,当地家家户户便全都听说阿什福德太太失踪了,无一不派人跟着一起搜救。家家户户的女眷都把炉火生得旺旺的,做好各种准备工作——万一埃文太太被接到哪一家,好能马上享受到足够的温暖、食物与安慰——她一个人能消受多少,就有多少。

搜了一个钟头左右,第12轻龙骑兵团的约翰·艾尔顿上尉来了。他曾在伊比利亚半岛和滑铁卢与威灵顿和阿什福德并肩战斗;他家的地和阿什福德家紧邻;他俩岁数也一般大,打小就是邻居。可由于艾尔顿上尉为人过于内向、矜持,他俩一年里说的话超不过二十个词。危难当前,他出现了,带来几张地图,外加一句轻柔却又庄重的承诺:保证尽己所能协助阿什福德和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