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聚集起来了。朴次茅斯的居民,每位多少都跟大海、航船有些联系,且都有个人利益方面的考虑。当地人每日谈资无非是关于进港出港或是下锚停靠在斯匹特黑德港口的航船。像今天这样的事,几乎无人不挂念,不仅招来了常在附近晃悠的闲汉(为数已然不少),连相对比较沉着冷静的市民和商人也赶到了,自然也少不了有空跑来围观的海军方面人士。关于航海官究竟犯了什么错、口岸指挥官该怎么把问题解决,大家已经争得不可开交。待弄明白阿什福德是谁、跑来干什么,大家乐得将各自意见转赠到他身上。可惜他们用了不少航海方面的行话,阿什福德听了这番汇报,至多只能模模糊糊懂个大概。他听完一个人的解释之后冒失地问了一句“抢行”跟“顶停”是什么意思,结果人家又给他讲解航行原理,他听了个莫名其妙,听完还不如没听的时候明白呢。
“总之,”他说,“重点在于船现在是侧卧着的。要不我干脆就把它立起来?这简单得很。”
“老天!不成!”吉尔毕上校叫起来,“这么干绝对不成!除非小心到极点,不然龙骨肯定一折两半,船上人都得淹死。”
“哦!”阿什福德道。
他随后的提议更糟糕。听见有人说什么等涨潮的时候再靠风将船顺水送离沙洲,他想到也许让风刮大一点会有帮助,于是举起手,打算施法召唤。
“您这是要干吗?”吉尔毕上校问。
阿什福德把计划告诉他。
“不成!不成!不成!”上校一脸震惊,连声大叫。
好几个人动手摁住了阿什福德。其中一个上来猛劲儿抓着他摇晃,以为这么干就能在法术生效之前将法术甩掉。
“风是打西南边过来的,”吉上校解释道,“若刮得再大,会吹得船往沙子上撞,船肯定会散架,上面的人就都淹死了!”
只听有人发了话,说这位无知得吓人,简直搞不懂海军部凭什么这么器重他。
有人带着嘲讽的口气回答,说这位也许算不上什么魔法师,可至少人家舞跳得不错。
有人笑了起来。
“这沙滩叫什么来着?”阿什福德问。
吉尔毕上校摇摇头,一副怒而无可奈何的神情,表明自己压根不懂阿什福德在说什么。
“这……这地方……就是船搁浅的这块地方,”阿什福德催问,“好像跟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