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串我门帘,我自其间过;
顽石砌我宝座,我自其上卧;
三座王国,归我;英格兰,归我;
没有期限,无人能夺。
无名奴隶,头戴银冠,来自异乡;
无名奴隶,曾为王……”
“三座王国!”索恩先生大叫起来,“哈,我可知道这套胡话是在编谁了!原来是乌衣王的预言!很抱歉,要是你准备用这个人的故事来打动我,那就算空忙一场。哦,没错,你绝对是白费力气!我恨哪个魔法师,也没有像恨他那样厉害!”(1)
“我敌利器,指我胸膛。入得地狱,供为圣物。
我敌战术,图我战负。入得地狱,收作经 书。
远古战场,洒我血浆。地狱司事,寻血迹,去土壤,银牙杯中藏。
魔法无价,赠与我民。我民无知,遂轻视之。
雨帘遮天,滴滴皆法术。我民无知,遂不能读。
山石嶙峋,片片皆真传。我民无知,视而不见。
冬日枯木,根枝皆墨迹。我民无知,不解其意……”
“接受教育高、能力强的魔法师的辅佐,是我国人民与生俱来的权利。”索恩先生插嘴道,“而你又能为人民做些什么?故弄玄虚地扯些什么石头、雨水和树?这就好像高布列斯声称人们能从树林中的野兽身上学到魔法——我就奇怪了,怎么不到圈里去跟猪学,怎么不上街去跟狗学?这样的魔法,我国当代文明人不需要!”他怒气冲冲地瞪了闻秋乐一眼,而这一眼,却把他的目光粘在闻秋乐身上。
闻秋乐穿戴漫不经心,脏兮兮的领巾在脖子上随便一兜,衬衫和领巾之间还露着点脏肉。这露出来的一小块皮肤上,有一道奇怪的弯印儿,鲜蓝色,仿佛钢笔笔锋向上一划。它也许是道伤疤——街头斗殴留下来的纪念——然而,它更像是南海群岛土着人身上的体绘,透着些许野蛮。闻秋乐这种人,能大大方方地闯进别人宅子指着人家骂,面不改色,这会儿竟显得十分尴尬。他发现索恩先生正盯着他那道蓝印看,便伸手塞了塞领巾,把脖子那块给挡住了。
“两位魔法师,现身英格兰……”
索恩先生爆出一声惊叹,开始还算是“惊爆”,收声的时候只剩黯然一“叹”了。
“前者畏惧我出现,后者久把我期盼;
前者与罪犯为伍,后者自毁人生路;
前者之心,埋积雪下,匿密林深处,仍痛如针扎;
后者之宝,此生珍爱,落敌人魔爪……”
“噢,我算明白了,你上这儿来不为别的,专门是来侮辱我的!你这个冒牌巫师,你是在嫉妒我呢!你破不了我的法术,就来诋毁我的名誉,干扰我的生活……”
“前者孤独一生,自做囚牢;
后者独自上路,头顶风暴,寻觅高山上的黑塔……”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跑进来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