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啸楼一怔,半晌,冷肃的面容软化下来。
原来,竟是他把问题复杂化了。
“不过——”
白灵筠这时话锋一转,“我也不能白出力。”
沈啸楼勾了勾嘴角,顺着这句上扬的话音接道:“嗯,我们家白扒皮可不是浪得虚名。”
白灵筠咧嘴坏笑,贴着沈啸楼的耳朵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回来的路上,沈夫人有一句话提醒了他,现下不是后世文明社会,道义在这个时期是最不值钱的。
他想开风投公司,仅凭自己这点身家完全不够看,即便再加上沈、钱两家,真遇上个没脸没皮耍无赖的也很是难办。
毕竟既然开了公司,打开大门迎的是客,做的是正经生意,没有遇事就动手的道理。
旁人看的是对外形象,没人细究个中隐情,一旦动了手,这生意往后就没法做了,沈、钱两家再权势滔天,也不能过多干预白灵筠的公司。
乱世之下风投难做,却也不是做不得,关键点就在背靠大树好乘凉的这棵“树”上。
体制内的工作白灵筠干不来,但借势挂靠顺风起飞他可太愿意了。
他想好了,公司成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公司挂靠在国民政府部门机构下,树有了,凉自然能乘上。
而且这样一来,他也算半只脚踏进了大总统设下的核心局中,彼此各退一步,皆大欢喜,岂不快哉。
赚钱大计耽误不得,白灵筠说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材料去往工商部备案。
一听说白扒……白善人来了,工商部部长孔令舟鞋底子险些跑冒烟,当即推掉一应事宜,寸步不离陪同在侧。
填备案信息,走申报流程,拿经营许可,一路绿灯,畅通无比。
半天不到,风投公司的审批文件就拿到了手。
看着手中加盖了国民政府大印的文件,白灵筠不由感叹,有人好办事,当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为表达谢意,中午白灵筠做东,在煌鼎记请孔令舟吃饭。
席间,说起公司挂靠一事。
才起了句头,孔令舟唰的一下站起来,郑重其事向白灵筠鞠了一躬,请求他将公司挂靠到工商部下。
白灵筠三缄其口,面色犹豫,最终在孔令舟咬破手指死活要给大总统写血书之时重重点下了头。
待到消息传到大总统耳中时,白灵筠的风投公司已经手续齐全,挂牌试营业了。
段开元憋气又无奈,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能怎么办,只得依着、宠着、由着,心中再多的气也是万万不能跟儿子撒的。
儿子是要宠的,下属必是要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