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点点头,她没有忘记。
她的纤手将皇帝的头颅托起,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双明眸里有着最后的柔软氤氲。
“陛下,只要你肯好好地配合,我就放了你,你也不必再受这皮肉之苦。”
说话的功夫,陈贵妃的手轻轻地拂过皇帝的伤处。
引来一阵如万蚁啃食的痛苦。
皇帝的屁股想要逃离陈贵妃的手掌,可是他微微一动便觉得如火烧一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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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的一声传来。
“陛下,你瞧,都出血了。”陈贵妃将自己的手慢慢地递到皇帝的面前,就见白皙的手掌心有着丝丝的红色血迹。
是从他身体上弄得。
他就知道如此的疼,必然是已经皮开肉绽了。
皇帝将脑袋别到一边,他实在是不想看到眼前这个女人 。
如今的他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等寒儿的人来了,他一定要将自己所受的痛苦百倍千倍地偿还。
看着皇帝的闷不作声,陈贵妃是真的搞不懂了,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能忍受到这地步。
简直是让她感到匪夷所思。
人是定然不能死了的,否则这诏书拿不到,他们就不能名正言顺地让琦儿坐上那个位置。
不到万不得已,这两个人的命的留着。
“只要你点点头。我立马让太医来给你瞧伤,如何?”陈贵妃是好话坏话都说尽了。
皇帝趴在凳子上,不时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没办法,他实在是痛得很,要找一些方式发泄出来。
现下什么尊严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陈贵妃从地上扶着那块木板一点一点地起来,她的鞋子上也沾了血迹,可是她却丝毫没有发现,如今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诏令更重要的了。
她的手臂都是酸疼的,不得不说的是,这木板的重量确实是不轻。
纵然她之前未出阁的时候跟着若礼也练过几天的功夫,但毕竟不多,况且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深宫里的生活渐渐地让她退化,现在连这东西都拿得费劲。
她扬起木板,那架势似是要将自己浑身的力气都用上,而目标是再不是皇帝的臀部,而是脑袋。
苏若寒就那样看着。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的陈贵妃已经失去了理智,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她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的,这一板子打下去,父皇只怕会凶多吉少。
桂公公看见,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娘娘这怕是自己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了。
他看了看皇帝,平日里温柔的娘娘也能被他气成这个样子。
他瞪了一眼皇帝,没有人看见。
“啊!”陈贵妃大叫一声,随后那木板就要落下,苏若寒焦急地看着,他在心里祈祷不要不要。
浑身的力气已经被抽干,他挣扎着,身后按着他的人也因为分神而让苏若寒掉到了地上,可是他顾不上疼痛,一点一点地往皇帝所在的位置爬。
虽然只有几步的路程,可是他却连一步都挪不动。
“欸,你。”回神的士兵突然发现苏若寒已经从凳子上掉了下去。
嘴里惊讶地喊着。
“算了,没事。反正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于是那两个人就很自觉地退到一边去了。
皇帝则是紧紧地闭上眼睛。
在心里面呐喊着“诺儿,我来陪你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阻止了那即将要落下来的木板。
感受到阻力的陈贵妃望向那个人。
她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你干什么?”
那只手的主人是桂公公。
“娘娘,还没到最后时候。”桂公公朝着陈贵妃摇摇头。
此刻陈大人在禁城外面守着,没有任何人可以进来,城外也有韩玉的人马,无论怎么说,给他们的时间足够了。
他们有的是时间和这两位“大爷”耗。
陈贵妃被皇帝的话和反应一时气昏了头,如今被桂公公这么一阻止,她的神思也得以清明起来。
“对。”陈贵妃看向一脸认真的桂公公,“你说得对。”
若不是他,自己怕是就做出不可逆的伤害了。
他的话也提醒了她。
谁说这诏令要皇帝亲自书写。
皇帝缠绵病榻,让人代笔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这任务她就可以完成,只要盖上玉玺便好。
转眼之间,陈贵妃已经不再执着于让皇帝写诏书了。
只听她哈哈大笑几声,气急败坏地对皇帝说:“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