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普照,一往无前,莫道彻底占了上风,似乎胜利在望。
但磔刑的面色依然波澜不惊,手持小刀,一边后退,一边坚持不懈地切割在金刚法相之上,似乎乐此不疲。
渐渐的,莫道心生警惕,喝道:“你又在谋划什么诡计!”
他可不相信,对方会做这种无用功。
“诡计么?你错了。”
闻言,磔刑露出了难看又阴险的笑容,低声道:“我只是,发现了你的破绽而已。”
磔刑说完,感觉时候也差不多了,再次伸出手,掌间全是扭曲的纹路,符文密布,对着莫道用力一抓。
哧!
瞬间,还是和之前一样,无数的刀痕布满莫道的全身,看似伤身,实则戮魂!
“石沉深井,魂定如枯!”
莫道赶紧默念口诀,运转枯石经,意图再像之前一样,硬抗凌迟刀。
“噗!”
但当一口漆黑的污血喷涌而出时,莫道知道,自己中招了。
铮!
一道破空声响起,磔刑双手握着小刀,转瞬而至,刀口在莫道眼中急速放大,最后逼得他只能艰难伸出双掌,叠在一起,用血肉挡住了尖锋。
哧……
鲜血飞溅,白骨森森。
“你是怎么……”莫道堪堪抵住了凌迟刀,看着磔刑,咬着血发问。
“你那功法,确实有稳定神魂之效,只是,你自己心中有缺,怀有心结,念头无法通达,又岂是功法可以弥补的?”磔刑阴笑,紧握着凌迟刀,一点点推进,锉割着莫道的手骨,发出嘎吱嘎吱的恐怖声响。
在她看来,运转起枯石经的莫道,就像一个底部有破洞的水桶,不管上面怎样注水,桶中始终不能渗满,所以才会给她机会,反败为胜。
“原来如此么。”
明白了原因,莫道苦涩不已。
无法释怀的心结吗?
确实有啊。
百年前,他一直想调和晓组织内部的矛盾,在徐越和段牧天两方势力之间来回奔走,苦口婆心的劝阻,但最后,还是没能阻止一场大战发生,间接导致了玉衡陨落,谷诚牺牲,齐缘重伤不治……
也是因此,莫道心灰意冷,远走枯石院,想逃避红尘,遁出现世,但在徐越苏醒的百年后,依然受大势所趋,再次入世,却又接连见证了宗擎战死,段牧天离世,左青玄反叛……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解不开的心结,也成了今日,被磔刑抓住的破绽。
败局已定,他已无法再战胜磔刑,死亡,也似乎近在眼前了。
“莫道!”
这时,场外传来一声无比焦急的呐喊。
莫道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就看到徐越夏惊仙他们,正惊恐又慌张地看着自己,刚刚苏醒的姜离和林平,也不顾伤体地要起身来救,就算不怎么熟识的蓝如烟伏天,都一脸担心,盼望自己回去。
这一刻,莫道怔神,内心的破洞,似乎得到了填补。
斯人已逝,无论再怎么去追忆,也无法逆转了,但如今,又有这么多人关心着自己,难道现在,又要让他们失望了么?
他想起了齐缘走时的遗言,想起了陆九州的所作所为,以及徐越先前的嘱托。
“开!!”
莫道心神一震,一声大喝,竟直接松开了磔刑的凌迟刀,任由它刺进自己的胸膛,却又在刀尖即将触碰到心脏时,全力运转枯石经!
轰!
外来的威胁和自身的催动交混在一起,让枯石经剧烈爆发,掀起乱石穿空的魂浪,又一次成功逼退了磔刑,拉开了距离。
咻!
莫道也趁着这个空档,直接飞回了仙盟的阵营里,干干脆脆的认输了。
“嘁,竟然逃了么。”
看着瞬间被众人护住的莫道,磔刑面色阴冷,杀意无限。
“兄弟!”
而另一边,徐越则一把抱住重伤归来的莫道,患得患失的心情让他差点儿潸然泪下。
在刚才的某刻,他真怕莫道会以死相拼,或者逃不回来,白白丢了性命。
“抱歉啊,没赢下来……”莫道无比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活着回来就好!”徐越赶紧安慰,深怕这个兄弟因此自责。
“没错!若不是你心中有缺,定可以把她打得满地找牙!”夏惊仙也挥了挥拳头,女汉子式鼓励。
“对!还有我们呢!”蓝如烟也抬起一只手,拍了拍那皙白的二头肌,展示了一下自己那寥寥无几的肌肉。
“是啊,要靠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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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苦笑,但此时也是如释重负,先向一旁本就虚脱,却坚持为自己疗伤的天瑶圣女点头致谢,随后才一脸凝重地说道:“此人,灵力法诀上暂时没看出什么特别,厉害在体术和刀法,那把刀很诡异,专攻灵魂,心智不全者,魂力微弱者,万不可迎敌……”
说完,莫道的眼皮就开始越来越重,这是大战结束,神经松懈后的反应,也是他伤势严重的证明。
见状,徐越与天瑶圣女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后者直接向莫道的体内注入了一抹柔和的绿光,他便就此昏睡了过去,在睡梦中缓缓恢复。
“好了,让我想想,接下来谁上……”安顿好了莫道,徐越开始沉思。
磔刑还没有下场,徐越也明白,在她没有替那王上榨干自己的最后一丝价值前,她是不会下场的。
那么按照情报,本就有魂殇的蓝如烟,万万不可迎战,夏惊仙商君等,似乎也并不擅长魂术,而伏天,他不是很熟悉。
这么一比,似乎心智冰冷,天生淡漠的辛灵,比较适合对敌。
想罢,徐越就准备开口,但一旁的一人却一步向前,主动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