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衣冠冢甚至比寻常的要小上一圈,空空如也的碑面,一眼看去,竟比旁边那口井更不起眼。
景年说不清看到那座石碑时的心情,那一眼仿佛当头一棒,再一次被强行抽离了意识,景向薇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主导,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痛楚,悔恨、遗憾、悲怆……甚至还有更多她形容不出来的复杂情绪,这其中哪怕是任何某一种单拎出来施加到她身上,恐怕都会当即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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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在游离的意识中望着自己直挺挺跪到墓碑前,在阿喜的惊诧声中如一座毫无生命的磐石,定定立着一动不动。
直到阴郁的天空终于落下雨点。
越来越大。
“夫人下雨了!快起来先进去躲一阵雨吧!”阿喜将伞撑起,蹲在景年身旁苦苦哀求。
雨势越发急迫,那把油纸伞很快承受不住如此倾盆大雨,虽是被举着,二人却很快被周边泼进来的大雨淋了个透。
“二位姑娘,快进屋吧!”
直到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穿过哗哗雨声指向她们。
“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谁拜过这无名衣冠冢……”
老人在房里喊了一句,又嘀嘀咕咕地走了,景年终于动了动,微晃着慢慢站了起来。
阿喜赶忙去扶。
她目光似有一瞬清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寻着那道声音走进了祠堂。
昏暗的室内,正中央巨大的牌位桌前,那初到时还在前院守门的老者此时正在重新更换一注燃尽的香。
他的皮肤是粗糙干瘪而苍老的,支在烛火前点香却是稳稳当当,丝毫不见抖。
“敢问……外面那座没刻字的坟,是谁的?”
景年的声音很轻,宽大的祠堂内却传出隐隐回音。
“一代传一代,说什么的都有,皇亲国戚的传言最受欢迎。”老人继续手上的事,自顾嘟囔了几句,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