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梨树高大粗壮,虽还远未到结果之时,却已结了满树的梨花,白色的花瓣中间点缀着零星淡粉,随风微晃着,地面石板路与湖中都飘散了不少花瓣,竟是这满园之间最丰富的色彩。
景年忽然想起棠钰庄里,欧延的凌云阁里也同样种着一棵梨树。
原来这背后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
……
“这日子也是巧了,正好赶上它开花的时候”,姜氏双手撑着鸠杖,笑着仰头看向那树,“每年它结果的时候,你不知道这全府上下有多少人都眼巴巴地想吃上一颗,尤其是老大老二老三那几房的小辈们,哦对,还有祺儿,别看他一天天的斯斯文文,小时候没少带着皓哥儿、瑜哥儿那几个爬树偷果子。”
“太祖母,我没有……”
这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带了丝犹豫,弱弱道。
景年看过去,就见是自方才在堂内就一直跟在老四顾靖身旁的男孩,看着估摸有五六岁左右,此时正抱着顾靖大腿,躲在他身后探了个脑袋出来。
景年暗猜他应该是顾靖的儿子。
“你还说,我看就数你最馋。”
顾靖笑着抚了抚那孩子的头,无奈一笑。
……
“冬去春来,夏隐秋至……谁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呢。”
耳边忽然传来欧延淡淡的一句低语,很轻,若非景年站的离他最近,几乎微不可闻。
她有些怔愣地抬眼看他,就见他正隔着湖望着那梨树,没有向前的动作,神情却甚是专注。
一时间院内的声音竟一点点远去不少,只剩这一园在微风中飘荡的绿色与梨花。
景年看到欧延的衣摆也被风吹的微晃,有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幼年的他与母亲一起在这树下的画面。
棠钰庄的那场大火后,这棵梨树应该是他与母亲在这世间为数不多的记忆了吧。
……
景年心下沉甸甸的,此时周围都是人,她不好做什么,只默默上前走到与欧延并肩的位置。
她本只想静静陪他站一会儿,靠近他那侧的手却忽然被他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