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念头,不过都是一念之间罢了。
他终究是决定成为一个对她而言十恶不赦的恶人,去成全自己坚守了千年的执念。
这一路走来,他已犯下了太多无法挽回的过错。
待所有劫难过去,他愿意以性命去偿还一切罪恶。
……
景年终是放弃了,眩晕地倒向身后的软塌上。
时间好像忽然变慢了,又有很多细节被放大。
身旁毕尧的呼吸声,外面偶尔传来的鸟叫,以及各种分辨不出是什么的声音,一起在耳边回荡。
她好像掉进了一个深渊,不断下坠着,永无止尽。
她的人生就像这深渊,虽然有很多事在不断清晰地浮上水面,可紧随而来的,却又是看不到头的迷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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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毕尧那儿离开时,已是午后。
景年大病初愈,一下午又极耗费心神,即使后来睡了一会儿,却还是一阵力不从心。
只是她没想到,推门出去时,竟看到院内负手而立的欧延。
景年本由毕尧搀扶着跨过门槛,抬眼看到他的一瞬,整个僵立在原地。
扶住门框的手微用了些力。
……
欧延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二人目光相触。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面上无波无澜。
景年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还是一身白灰色的长袍,挺拔的身影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在他之前,景年从不知道这世上竟会有人能将温润与沉稳内敛融会贯通到如此极致的地步。
可也正是因为此,她又仿佛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男人。
他们原本……明明不是现在这样的。
……
“景年?”
毕尧也没想到欧延会过来,只是见景年半天未动,心中一刺。
许是一下午情绪积压太久,此时内心震荡之下,体内的郁结之气竟是控制不住,大有冲破喷薄之意。
景年本想忍住胸口那阵翻滚,最终却是无果,只能闷头挣脱毕尧的手,飞快走到外面墙角呕吐起来。
黑红的血甚是粘稠,迅速与院内的杂草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