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一直很明白,这世上为着同一个目标,不同的人必然有不同的方法去实现,这个过程也会产生善与恶,甚至有时,这种善的方式会让人误以为恶,不甚苟同。
而显然,顾衍是出于善。
只是他不擅表达,又不愿表达。
这一点……倒是让顾家的男儿遗传了个遍。
……
“我让人到凝香院打探,你应该没什么异议吧?”
欧延没多解释,再开口时已转了话题。
“既然你的墨姑娘在那儿,那便找呗”,慕容昕撇了撇嘴,“不过……我的初四可是已到北境了,你可不准再拖了,最多两日。”
说着,他抬手对欧延夸张地比划了两下。
欧延依旧直接忽视他话中的阴阳怪气,“墨姑娘自幼生在北境,我们如今在疆域地形上遇到的问题,或许还能从她那里获知一二。”
慕容昕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一把人救回来你就问这个,你也不怕人家姑娘多想……”
“不会,而且我倒是希望她真能多想些……”
欧延忽然淡了语气。
慕容昕挑眉,这话听起来,显然是有些幽怨啊……
他笑了笑,眉飞色舞起来,意味深长地坐回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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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内,只有蜡烛的光颤巍巍摇曳着。
景年望着头顶那扇狭窄的窗户,从在这里醒来开始,便只能靠透过这窗外的光亮来估计时间,此时如果没记错的话,已是自己经历过的第四个黑夜。
那天肃王离开后,没多久便又进来了几个人,打扮却已不是肃王手下那般肃杀,而是普通家仆的模样,往房里搬来了床、桌、椅等。后来还来了一个脂粉味颇为浓重的女子,戴着面纱,无法完全窥得容貌,一双娇媚的眸子却显露出无限风情,一边打量着景年,一边为她探脉,全程无话。
许是这女子的模样与想象中的医者形象差异太大,景年对她印象极深,犹记得她左眼角处有一颗痣。
那之后,每天都有人从房门下送汤药和食物进来,景年是惜命的人,便都照单全收了。那饭菜味道很是不错,菜色也样样齐全。
几日下来,倒确实如肃王所言,没有丝毫亏待了她,而他恐怕也是真的有意想将她从七皇子处带走。
……
景年总算渐渐意识到,上京的这些皇子,一个个似乎都对火族抱有极大兴趣,知道的,也远比她自己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