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上面熟悉的气息，孙七娘便是立刻认了出来。

“是的，孙仙君，不过……有人说练的并不纯！”

徐子陵点了点头。

“确实不纯，”孙七娘笑了，“可以说，整个圣魔族，他们哪怕得梦无涯的真传，也不可能修炼出真正的古魔遁诀！”

“啊？”

徐子陵惊疑，当时黄龙果树并未给他解惑，但他也没有多想。

而孙七娘的话，已经全然超出了徐子陵的想象。

除了梦无涯，无人可练成？

这是何缘由？

孙七娘道，“你可否化凡过？”

徐子陵摇了摇头，道，“孙仙君，只有化凡才可练得？”

“倒也不是，”孙七娘看向前方的魔界通道，道，“梦无涯当年经历了无数坎坷，换作任何人都活不过去。”

徐子陵心中蓦然生出了一股不服气。

他也是从万千无灵根的凡人之中，从万千“假”的九重仙图世界之中，杀出来的！

“梦无涯当年，”孙七娘仿佛看出了徐子陵的想法，娇笑一声，道，“与祝云相识的梦无涯……是以一道残魂化成婴孩，最后从凡界走到仙界！你以为，她的琉璃仙后，是沾了祝云的光么？”

“我告诉你，小子，”孙七娘脸色赫然变冷，道，“梦无涯与祝云相识之时，她被缚于一座剑阵之中，足有上百年之久！”

“也莫说她了。”

“就算是本君，当年更是天命得道，同样历经坎坷！”

“你以为，本君也是靠着天生剑体，才能成就仙君？”

“本君经历了数次被夺舍，甚至最初与祝云是为生死之敌！”

“你又岂知？这等心路历程，又是何等煎熬？”

“仙君是境界，可又不止是境界！”

“你若想成仙君，需要的是自己拼杀，其他的听天由命！”

前面的话，徐子陵听得极为认真。

可最后，听天由命四个字，却是万万不敢苟同！

“孙仙君，您也是自凡人走来，那晚辈且问，既要听天由命，又要逆天而行，这如何解释？”

孙七娘听着这有些不满的语气，眉眼中竟然出现了赞赏的神色。

“这个‘天’，不是你想的天道。”

徐子陵愕然，“不是天道？”

“不错，”孙七娘对徐子陵颇为欣赏，并非是因为他与祝云的琉璃仙府有了关系，而是徐子陵能够思考到这样的问题，足可见他善于思考。

这样的人，未来可期，她愿意指点！

“这个‘天’，指的是规则！”

“听从‘天’定下的规则，又要试着打破这样的‘规则’！”

“弱者才会服从规则，强者才会打破规则，再……制定规则！”

此话一出，徐子陵脑中轰然炸响！

遵守规则，打破规则，制定规则……

他是凡人时，遵守规则。

他成修士时，欲要争天，便是打破规则。

可从凡界，到灵界，他甚至来到了魔界与仙界。

皆有更强者制定的规则所在！

直至。

他融合了九重仙图！

但在宇宙琉璃镜的碎片让九重仙图成真之前，他都没有想过制定规则！

“我明白了，”徐子陵眼中闪过了精芒，“多谢孙仙君指点！”

徐子陵躬身，抱拳，极为诚恳。

孙七娘笑了。

“悟性与心性皆不错，孺子可教！”

正说着。

魔界通道那头，忽的出现了无数道魔气。

“咦？是魔族倾巢而出了？”

孙七娘迅速转过身来，眼中涌出了剑意，朝着通道的尽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