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剪秋和宝鹃半扶半架将陵容送回延禧宫西偏殿。刚刚进殿,陵容伏在床榻上痛哭起来,剪秋望着那抹浅绿的纤手身形,在惨淡月光透过窗间照射下,显得更加可怜凄凉。她冲宝鹃摆摆手,二人悄悄地掩门退出。
“宝鹃,你要多留意小主,有事记得禀报。”刚出殿门,剪秋就在宝鹃耳旁低声道。
“剪秋姑姑,安小主这般无用,跟着她实在是...”宝鹃迟疑道:“姑姑能不能和娘娘说说,让我去伺候别人吧。”
剪秋双眸一瞪,呵斥道:“娘娘自有她的道理,你听她的安排就是了。”
宝鹃低头不语,剪秋顺手退下莞上炸金手钏塞到紫鹃手中,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急,还是要好生伺候取得安小主的信任。”
宝鹃抬起头,对着剪秋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姑姑放心,宝鹃知道轻重,必会仔细服侍。”
剪秋笑了笑,那笑容轻浅,在中秋十五的清凉如水的月光笼罩下显得有些诡异和凉薄,她低声道:“也不必太仔细,衣食等也不必周全,总得让小主体会到宫中无人照拂的艰辛。”
宝鹃点了点头,目送剪秋那窈窕的身影踏着月色越走越远。
宝鹃在院中的小凳上坐下,举头遥望天空,今天的月亮真圆啊。夜空那么深邃,恍若一幅巨大无比的青灰色纱幔罩在无边的天际,隔开了璀璨的万千星光照拂人间,只余一轮圆月悬挂在纱幔之下。
月光清冷如水洒满了整个人间,月下的亲人也许正在同她一起遥望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