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踏上归程,先是乘坐汽车,之后又转了机,经过半日的奔波,终于抵达了临沧。
……
“啪——”
临沧的老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一向身体欠佳的聂云峰,此刻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猛地一巴掌扇在聂志豪脸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聂志豪扇倒在地。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时分,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洒下来,院子里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旁边石桌上鸟笼里的那只八哥,还在欢快地叫唤着:“聂老爷子威武……聂老爷子威武……”
方天路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胸前那片殷红的血迹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触目惊心;方芸汐跪在一旁,面色惨白、眼神空洞,泪水早已流干,整个人仿若被抽去了灵魂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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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姜乐、叶辉煌站在一旁,都选择了沉默,这种局面下,谁都明白自己插不上手。
“你是不是疯了?!”聂云峰怒目圆睁,眼睛里仿佛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火,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不是说好了饶过方天路这一次吗?!”
聂志豪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迅速红肿起来,像一个熟透的番茄。他捂着脸颊,嗫嚅着说:“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方天路这次敢对我动手……下次是不是就敢对您不利了?”
“少拿我当借口,我可不会干出祸害人家闺女的事!”聂云峰口沫横飞,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最后,他一屁股瘫坐在院中的藤椅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我就不该同意你这个荒唐的计划。方天路一直为咱们家尽心尽力,怎么能这样对他……传出去,聂家的脸都丢尽了!唉,真是不该啊,现在还把老方给害死了!”
聂云峰本就身体不好,面色常年惨白蜡黄,此刻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纹像是被岁月的刻刀狠狠划了几道,每一道都写满了懊悔与无奈。看得出,他对方天路的死还是很痛心的。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扇了聂志豪一巴掌,毕竟那是他的亲生宝贝儿子。
“爸……”聂志豪仍旧跪在地上,膝盖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着,他扶着父亲的双腿,带着一丝急切地说,“既然方天路已经死了,不如让我统领华章商会吧……您看洪家的洪耀祖,都已经统领盛世商会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顿时明白了,原来这才是聂志豪杀害方天路的真正目的。
“洪耀祖统领盛世商会又怎样?还不是被宋渔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龟缩在滕千山的老家崇明岛,连露面都不敢!”聂云峰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眼高手低,以为统领商会是小孩子过家家吗?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孙翻江死了,梁无道打算把正德商会交给梁文彬……结果呢,你也看到了!”
姜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被我用眼神及时制止了。
现在显然不是炫耀功绩的时候!
聂志豪一时语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方天路已经死了,现在该怎么办?您不是也说过,整个西南都找不到能挑起华章商会重担的人了!”
聂云峰陷入了沉默。
确实,西南地区有能力的大枭,前些年因为扫黑除恶纷纷入狱;卢百万去世后,方天路凭借威望与人脉,顺理成章地登上会长之位。
如今方天路一死,华章商会瞬间陷入了青黄不接的困境。
过了许久,聂云峰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让方芸汐来吧。”
“!!!”
听到这个名字,不仅是聂志豪,我和姜乐、叶辉煌也满脸震惊地看向聂云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方芸汐却毫无反应,依旧呆呆地望着父亲的尸体,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怎么能是她呢?!”聂志豪满脸疑惑,“她和龙门商会关系密切,还和那个麻雀有感情。让她当会长,这不等于把商会拱手送给敌人吗?再说了,我还杀了她爸,她不找我报仇才怪,怎么能让她负责华章商会?”
“不用担心。”聂云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刚得知方天路死讯的时候,就派人去大理把她母亲和弟弟绑来了……有这两个亲人在咱们手里,还怕她不听话?什么龙门商会,什么麻雀,在至亲面前,都不值一提!她肯定会老老实实替梁家效力,为我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方芸汐确实有母亲和弟弟,母亲五十多岁,向来不问世事;弟弟刚上小学,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
方天路老来得子,对这个小儿子格外疼爱,方芸汐曾经一度觉得父亲重男轻女,这也是后来父女之间产生矛盾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些矛盾随着方天路的离世,都已烟消云散。
聂志豪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钦佩的神情:“原来如此!爸,还是您考虑得周全。”
“从你打电话告诉我方天路的死讯,我就开始谋划这些事了!指望你,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聂云峰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