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员外气道:“放你娘的屁!住的可是你的宅子!”
胡时真和陆诗柳对视一眼,表情复杂,暗道惭愧。
唐三儿和老六听得人声嘈杂,便知道出了事,两人纷纷拔出刀,只见人喊马嘶,一辆马车风驰电掣向自己而来。两人不惊反喜,长刀一摆迎上前去。
车夫也是个亡命之徒,大喝一声:“坐稳了!”长鞭扬起,一鞭接着一鞭抽向马股,那马发了疯一般撩起四蹄向前猛冲。
两厢交汇,唐三儿忽地向旁一闪,手中长刀精准地削中车夫的胳膊,那车夫惨叫一声跌落在地。
老六则一跃上了马车,撩帘钻了进去。
郑员外和庞员外全神贯注戒备着,忽见一名彪形大汉闯入,想也不想举刀便刺。那车厢之中黑暗一片,老六目不视物,小腹忽地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下意识长刀劈砍。
一时间车厢之中惨叫声不绝于耳,胡时真将陆诗柳一把拉了过去,合身压住了她。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胡时真抖若筛糠,但感受到陆诗柳的挣扎,他丝毫不敢放松。
直到车厢之中恢复了平静,老六一把扯下轿帘,抓住缰绳,两手较力,那马的脖颈整个扬起,老六两臂绷直,牙关紧咬,马车渐渐慢下来,老六一把将缰绳撇了,跳下了马车,用刀指着车厢:“能喘气的都出来!”
胡时真这才直起身子,没了轿帘遮挡,在月光下已能勉强看到轿厢中的情景,不禁吓得啊一声惊叫,但见那轿厢的厢壁上已被喷洒的血迹染红,庞员外和郑员外一个靠在软塌上,另一个则仰面躺着,身上尽是刀口,鲜血汩汩而出,眼看已是活不成了。
耳边忽地传来“咯咯”声,胡时真霍地扭头,却见陆诗柳两眼圆睁,嘴唇哆嗦着,牙齿打颤,声音正是由此而来。
老六在车厢外等得不耐烦:“不想死的出来!”
两人回过神,战战兢兢地出了轿厢,只见老六衣衫散乱,身上尽是狭窄的刀口,鲜血染红了一片,看来两位员外在生死之际也激发了心中的凶性,只不过在锦衣卫的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老六抹了把嘴角的鲜血,狞笑道:“两位,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