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宁微微一愣,眼角还带点没擦干的眼泪,有些呆愣的看向裴书臣。
这是……罚完了?
还是要跪凳子上罚?
“去搬把椅子,听不懂?”裴书臣眉眼微蹙,“你要是想肿着脸去上朝,可以让老夫一句话再重复两三遍,试试。”
轻飘飘一句话,季昌宁浑身打了个冷颤。
往左一转,下意识膝行,裴书臣呵斥的声音传过来:“站起来去搬!”
“拿块板子过来。”
裴书臣也没想那么多,他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跟孩子讲道理,但良久没听见动静。
他反思过来,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季昌宁。
正巧季昌宁抬头也看向他:
“小时候的板子被打断之后,我就没有板子了……”
裴书臣心中蓦然一疼,但现在还不是心疼的时候,眉目紧蹙,面色未改,“过来,拿镇纸。”
“好——”
季昌宁依旧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又扎人了,只是瞧着裴书臣冷着脸,他便越发拘谨。
双手高举镇纸,规规矩矩跪在椅子一米左右的前面,不多不少,正好留出一个人的距离。
方便裴书臣坐着罚他。
裴书臣倒是被孩子的贴心暖到,心是软的,人也是乖的,怎么就这张嘴,不是顶撞就是扎人。
裴书臣钳住季昌宁的脸,俯身仔细看了看,大拇指在泛青的地方,按了按,孩子果然疼的瑟缩一下。
但也不敢躲,分秒之后便回到了裴书臣手中。
“没什么大问题,含了冰块,明天不会有任何痕迹。”
“嗯……”小小声的应了一下,心里还是别扭着裴书臣为何罚他。
裴书臣接过季昌宁手中的镇纸,点了点他的手指,意思很明显。
季昌宁把双手展平,举到裴书臣适合惩罚的位置。
“来——咱爷俩聊聊,先说说,刚刚为什么觉得老夫不要你了。”
镇纸落于季昌宁手心上,只是警告作用,不算罚。
“介意这种关系吗?反正你父皇早逝,刚刚用爷俩。”
裴书臣还是选择尊重季昌宁皇帝的身份,怕他心里不愿意,也就开口问问。
“这样听起来,很温暖……”季昌宁微微低下头,父子、亲情……比师徒要更近。
但因为不是真正血缘关系,便显得更加温暖,让人心里软软的。
也是他心中渴望的感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