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这会儿许是顾忌有其他大臣在,来了凝坏殿后,什么都没做,甚至在张大人几人讲解国策时,全程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给人一种存在感不高的错觉。
虞听晚指尖翻着书卷,余光无声往他那边瞥了眼。
原本端坐着看手中文书的人,似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她视线刚瞥过去,他就偏眸看了过来。
顷刻间,两人目光不偏不倚对上。
他黑眸深长,但漆沉的眼底隽着几分不明的笑意,视线如有温度般滚烫炽热,看人时,给人一种满心满眼注视的错觉。
更像极了他昨晚僭越放肆地挑开她里衣,揉着她紧绷的腰,故意用拇指指腹上的薄茧剐蹭她腰窝,压着声音让她软一些的时候。
虞听晚呼吸一滞。
下意识错开了视线。
谢临珩唇侧若有似无地勾起一点弧度。
漆黑幽邃的眸子缓缓从那边收回。
安安静静地落在面前的书卷上。
昨夜在芙蓉殿,偶然瞥见掉落的那本书卷上的内容时,他就猜出了建成帝这段时日一直晾着驸马之位,未重新择选驸马、也未提任何有关立储之言是何用意。
东陵虽无女帝的先例,但任何常规之外的例外,都是人去打破的。
谢临珩看得出建成帝希望帝女执政的打算,也看得出朝堂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所有人都在观望揣测的形势。
想在短期内执政,想彻底掌控朝堂并让百官信服,并不是件易事。
谢临珩清楚里面的形势,所以他半刻都不打扰她,只安安静静在一旁陪着。
安静的殿宇中,一时间,只有书卷翻页声和几位老臣尽心尽力的指导声。
虞听晚也渐渐没再管旁边的谢临珩,心思都放在了面前的书卷上。
国策史学并不好学,真正接触下来,这些东西比看折子更晦涩费劲。
半个时辰后,虞听晚仔细听讲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几位太傅立刻停下讲解的进度,实时答疑解惑,如此这般,在接近午时时,张大人几人的声音才慢慢停来。
虞听晚长时间看书卷,看的脖子都发酸。
她手从翻了厚厚一沓的书卷上移开,绕过肩颈揉了揉酸胀的后颈。
谢临珩无声看过来。
目光落在她身上。
时辰不早,张莆抚着胡子看了眼外面的时辰。
合上书卷,起身对着虞听晚躬身行礼:
“已近午时,臣等便不打扰公主歇息了,老臣等人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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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晚颔首,神色温和有礼,对着几位大臣道谢:“有劳几位大人。”
张莆几人俯身,“公主客气,此乃臣份内之事。”
张莆几人离开后,虞听晚笔直的腰身卸下几分力,半靠在书案上想放空脑子歇一歇。